这场圣诞节她过得很开心,纵使斯莱特林休息室变得很冷清,不过她还能待在教父的地窖里,看他臭着一张脸批改学生的论文。
“圣诞节教父也不休息吗?”
“如果谁能发发慈悲少写点狗屁不通的句子,”斯内普脸黑得快滴出墨了,“我想我就能有大把时间用来休息。”
伊芙古德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又向他的桌子上放了两颗,男人只是瞥了眼,并没有动作。
“我可以在这个沙发上眯一会吗,爹地?”
斯内普觉得自己因为批改卷子而痛的头更痛了,“不行。”
“那好吧,”女孩向门口挪去,“我去找波特玩,我昨天就听到他们打算去打雪仗呢。”
“站住。”
伊芙古德把糖嚼碎,眨着眼假装不明所以地看他。
“睡觉。”
“好嘞!”
于是一整个下午她都懒懒地躺在斯内普地窖的沙发上小憩——事实上这里原本是没有沙发的,它是男人不经意间随手挥动魔杖的杰作。
窗户外是冰凉刺骨的黑湖水,但在这个充斥着一股淡淡苦味的小房间里却没有一丝冷意。伊芙古德时不时睁开眼打量四周,只觉得现在魔幻得像一场梦。
——如果只是梦,就请千万不要醒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自己想象中的充实,虽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但是伊芙古德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她老是能跑到地窖里给自己开小灶,顺便看看她的教父骂人。
“把你曾祖父喊来写的论文都比你要好上三百倍,至少他写的是字,而你写的是坩埚底部的渣滓。”
哦哟,骂得真有花样啊。
“你这篇论文是被当成餐巾擦嘴了吗,写得稀烂还有鉴抄的影子。”
多骂,她爱听。
“还有你的脑子,”男人轻蔑的声音又在地窖里响起,“是被海格的南瓜压烂了吧,一年级学生都不会写出这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魔药品种。”
只要骂的不是自己,还是觉得非常好笑。
“去圣芒戈吧,我觉得你有隐疾。”
伊芙古德一个不小心笑出了声,然后她赶忙咳嗽来掩饰尴尬。但是来不及了,男人注意到了她。
“你、过来。”
伊芙古德赶忙跑过去,斯内普示意她看看这篇论文,不看不知道,这下伊芙古德觉得教父骂得还是太轻了:错字横飞,最基础的格式也有错误,还有魔药品种也是乱填的。
“——骂轻了。”
此话一出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好了不少,他随手把那个学生打发出去,然后再次把那篇论文推给她。
“改改这篇。”
这种戏码上演了不少,所以伊芙古德经常有多余的魔药课作业,不过自己也因此学到很多实用的知识,在学期结束后更是以全校第一夺得榜首。
而到后来波特三人小队的事情在整个霍格沃茨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他们破解了教授们的谜题,保护了珍贵的魔法石——最重要的是他们因此得到了一堆分数,斯莱特林以十分之差败在三人手里。
看到礼堂绿色的装饰被换成红色,伊芙古德只觉得被人强塞了一大口泥巴,她看到斯内普阴沉的表情,又转头看向正在狂欢的其他学院。
她得收回前话,这个波特还挺有意思的。
——很快这就在二年级时得到了应验,霍格沃茨开始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大批石化的人,整个学校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而一切的矛头貌似都指向哈利·波特。
再又一次看到他在走廊上被马尔福为难时她决定出手了,白发女孩拦在两人中间,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不容置疑地拉过他的手腕。
还是同龄的小孩子好,头根本就不会痛。
她看见那一切都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还看见他们即将的计划,以及他们在怀疑德拉科·马尔福。
“不是他干的。”
她扔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群人怔在原地没回过神。半晌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她为哈利·波特开脱了,石化的事和他没关系。
这件事过后学院学生对他的讨伐声就少了不少,每次两人偶遇时她都看得出来波特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也许是“谢谢”,但是她不需要。
“你倒是喜欢为波特开脱。”
男人边整理袖口边慢条斯理地开口,女孩低下眸子,她明白教父对这个男孩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乐意看见他出丑,但他遇到危险时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他不喜欢他,但他是莉莉的孩子。
“我只是说了实话。”
“有时候人们不需要实话,”斯内普重新拿起羽毛笔开始批改,“他们只需要茶余饭后的谈资。”
确实,他们纵使短暂安静下来又如何,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事实在真相出来前没多少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