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咬牙:“这么说来,你也是刚刚知晓此事且你阿耶也不知道自己打了谁。”
“你就没有想要去警告一下,让他这段时间收敛收敛吗?!”
怎么会这般愚钝!
这个时候最要紧的不是赶忙让尹阿鼠在这段时间里夹着尾巴做人吗?
尹德妃做事如此顾前不顾后,若是尹阿鼠又闹出什么不好的事,这怎么可能瞒得住裴寂瞒得住陛下?!
尹德妃有点被此刻浑身充满阴郁烦躁气息的张婕妤给吓住了。
但这事确也是她理亏,所以她一听张婕妤这话连连点头:“好妹妹我知晓了,我这就修书一封告诫我阿耶。”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张婕妤的心腹匆匆赶入殿内:“刚刚探听到的消息,秦王入宫见了陛下,而且据当时伺候的内侍宫女说他们二人相谈甚欢,且、且……”
张婕妤和尹德妃二人都愣了愣。
如今太子出征,她们既然选择了站队太子,那必然是要时时刻刻关注李渊和李世民的动静。
张婕妤看向说话犹犹豫豫的心腹不耐烦道:“有事说事。”
心腹咽了口口水:“且陛下在秦王走后发了好大一通火,不过这个火却尽数是对史将军和东宫官员发去的。”
不过是因着史万宝一事而想到了先前将差事搞砸的郑善果,李渊难免有些迁怒。
只是张尹二人不知事情的详细,这个迁怒放在她们眼中却是大事不妙了。
秦王可也是陛下的亲儿子,陛下若是突然换了心思,想要改立太子,那早早便得罪了秦王的她们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一瞬间,深深的危机感笼罩在二人心中。
张婕妤面色涨红一挥手叫心腹滚下去,而后她焦躁地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陛下改变心意。
尹德妃先有其父的事情后又得知了这个噩耗一时间六神无主,她只是下意识凑近张婕妤低声喃喃:“我们该如何?”
张婕妤压下心中烦躁的情绪:“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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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
杜怀信同李道玄道别,看着李道玄越来越远的背影伸了个懒腰。
这几日都是在马上度过的,难免有些不舒爽。
杜怀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背,打算先去一趟弘义宫寻李世民。
李道玄下定决心的事还是要同他讲一下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桩事,杜怀信环顾四周真的很想翻个白眼。
这个罗士信,说好要来为他接风洗尘的呢?
人呢?
跑哪去了?
他若是敢记错时间,杜怀信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正在心中畅想着如何恶狠狠“折磨”罗士信的杜怀信目光一顿。
等等,前面那个是不是杜如晦来着?
自从李世民回长安后,杜如晦同房玄龄作为他最重要的两个谋臣日日都忙碌极了,怎么看他如今穿着个道袍不说,还骑着马挺悠闲的模样?
杜怀信一时起了好奇的心思。
索性左等右等没见着罗士信的身影,眼见杜如晦的背影就要消失不见,杜怀信左右看了眼,他直直奔向了一旁的一位郎君。
杜怀信随手从腰侧拽下一个钱袋子,自里头取出些钱财就递到郎君手中:“我姓杜,这位郎君可否帮个忙?”
“我瞧你在这也待了不少时间了,我本是在此处这颗树下等一个友人的,那人高壮且俊美,若是等会你瞧见这么个人来那处树下徘徊,你便帮我告知他一声我马上回,可以吗?”
郎君看着手中的铜板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忙而已,杜郎君若是有急事便先去吧。”
杜怀信笑了笑随即匆匆翻身上马便去追杜如晦了。
因着街道人员拥挤,杜怀信到底还是落后了一步。
只是等他穿过一道道坊门时,他觉得周围的场景逐渐熟悉了起来。
这块地方大多住的不是官员就是一些宗亲,杜如晦怎么会到这来?
莫不是二郎的吩咐?
二郎这是又想着拉谁一道“上船”了?
可正当杜怀信琢磨着想要上前打个招呼时,前方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一处府门前,七八个家僮气焰嚣张地自门内走出,在杜如晦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二话不说便将杜如晦给围困在了里头。
有人嗤笑着,有人嘴上咒骂着,还有几人讥笑着就要去拽杜如晦身下马的缰绳。
杜怀信有一瞬间的怔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都住手!”
杜怀信当即也顾不上许多了,直直便往前冲去,他冲破了家僮的围堵将杜如晦护在身后,而后他扫视一眼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如此行事,谁给你们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