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芬看着小孙女头上松松垮垮，还有些歪的双马尾，眼角的皱纹根本藏不住笑意。
不过孙女这么乖，她心里也是很欣慰的。
“好，奶奶这就带你去买菜。”钱芬牵着孙女的小手，正准备开门，结果徐璐璐却挣脱了她的手。
“怎么了?”钱芬侧过头。
“奶奶笨笨，卖菜要钱钱，我们没有钱钱。”徐璐璐嘟着小嘴，脸上不太开心。
这……
钱芬摸着篮子里的钱包，正准备掏出来，却见徐璐璐一溜烟跑进屋里。
再跑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红票子。
“不过，璐璐有钱。”徐璐璐把钱递给她，双手叉腰，仰着小脸，天真地说：“璐璐的钱去买菜，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起吃。”
钱芬心底划过一丝感动，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好。”
另一边，林家小菜摊，林栩已经到达了地方。
他来的时候老大爷也在，见他还招了招手：“小伙子，来这，我专门给你占的位子。”
“爷爷，你来的好早啊。”林栩一边卸下背篓，一边笑道。
老爷子摆摆手，感慨道：“人老了，这觉就少了，睡不着啊。”
看到他又在铺报纸，老头好奇地凑了过去，问道：“今儿准备卖点什么？”
“今天卖的多。”
“都有啥啊？”
“番茄，大白菜和小白菜。”
林栩一边摆东西一边回复，不一会儿，摊子上就摆的满满的。
王力瞅了眼，果然卖的是那三种，只不过那菜怎么看怎么水灵。
特别是那小白菜，绿油油的，上面还带着些露水，一看就特别新鲜。
不过白菜和番茄也不错。
那番茄像是红色的小灯笼，一个一个红彤彤的，但那红又是那种很透亮的红，和市面上卖的灰扑扑的红也不一样。
白菜也不用说，上次卖过，翡翠似的。
知道林栩上次卖菜的价格，王大爷估摸着这一批都不便宜。
老伴喜欢吃番茄炒蛋，但是这市面上的番茄炒的都没那个味。
面前的番茄这么水灵，林大爷这心里有些意动了。
“这番茄怎么买呀，小伙子。”
“爷爷叫我小栩就好。”林栩笑着道，“番茄十元一个。”
“这么贵啊！”老人不敢置信，目瞪口呆地看向那堆“小灯笼。”
我滴个乖乖，这菜看着是水灵，但卖这么贵，怕不是什么琼浆玉露哦。
小老头手都有点抖，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拿出一小卷卷烟抽着，身影看着莫名有些颓废。
他一个西瓜最多卖十几块钱，一个番茄十块，用钱的地方那么多，不太舍得用啊，老头愁的。
林栩也没办法，毕竟这价不是他定的，而且这个番茄在他看来确实也值这么多钱。
早上采摘的时候，他就摘了一颗，那味道简直没得说。
皮薄汁水足，吃起来酸甜可口，番茄味道浓郁，而且还有点沙沙的，像是小时候吃的那种口感。
这还只是单吃番茄就这么好吃了，想来做成菜一定会更加好吃。
但时间没来的及，林栩就没试着炒菜，不过总归不会差。
另一边，谭州慢悠悠的在街上晃着，一晃就晃到了农贸市场门口。
想起上次买的白菜那滋味，潭州笑呵呵地往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小年轻。
“小老板。”林栩听到有人叫他，抬起了头，面前站着个精瘦的老人，瞧着眼熟。
“今儿这菜怎么卖?”潭州指了指小白菜和番茄。
“番茄十块一个，小白菜二十一斤。”
嘶，老人深吸一口气，还是没适应这昂贵的价格，但想起之前那大白菜的滋味，潭州又犹豫了。
白菜都那么好吃，这番茄和小白菜的味道应该也要差不到多少。
咬了咬牙，潭州对这个林栩说：“给我拿六个番茄，一斤小白菜，再拿一棵大白菜。”
他抽了一张一百地递给林栩，一脸肉痛。
林眉开眼笑接过钱，装了六个番茄、一斤小白菜和一个大白菜给他。
“好吃的话，下次再来啊。”
潭州抽了抽嘴角，嘴上应着，心里却有点担忧他的退休金了。
就这么个买法，他那点退休金不知道多久就得嚯嚯光。好在林栩也是几天才来一次，他还能坚持坚持。
林栩不知道客人的想法，因为他很快迎来了第二位客人，还是熟客。
“小朋友，要买些什么呀？”林栩看着钱芬身旁乖乖的小女孩，笑眯眯地问道。
徐璐璐不太好意思，往奶奶身后躲了躲，小声说道：“漂亮哥哥，璐璐要每样都来一点。”
“这些菜都有点贵哦，你确定全都要吗？”
“要的。”徐璐璐看向奶奶，“璐璐有钱。”
钱奶奶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把那张红票子递给了徐璐璐。
“去吧。”
女孩接过钱，还是有些害羞，但还是鼓着勇气把钱递给了林栩。
“这是璐璐的压岁钱，可以买多少菜?”
林栩拿着一百有点惊讶，看向钱芬。后者点了点头。
“番茄一个十块，小白菜二十一斤，大白菜二十一棵，你要些什么呢?小朋友。”
“好贵哦。”徐璐璐平时跟着奶奶一起买零食和菜，已经知道了一些价格，小声嘟囔。
林栩笑而不答，看着面前的女孩开始掰手指。
“那就给我一个大白菜，四个番茄和两斤小白菜吧。”徐璐璐奶声奶气的说道。
“正好一百，小朋友真棒。”林栩嘴上夸着，给她装了袋。
送走她们，番茄已经卖了一半了。
王大爷看着那番茄，心里痒痒，还是没忍住，咬了咬牙。
“小栩，给我来四个番茄吧。”老头有些小声的说道。
林栩有些惊讶，但很快笑着说：“好。”
装的时候还给他多装了两个。
老头接过感觉重量不对，往里一看，多了两个。
“这……”他看着林栩，眼里微微湿润。
林栩手指抵在嘴边，示意他拿着。
王力有些感动，收了东西，但心里却想着等会儿拿个西瓜给他。
这都是自家种的，又沙又甜，比外面的那贵的那都不差。
第11章 水果?
“爷爷，你有多余的纸板吗？”
林栩嘴巴有点干，他的菜水灵，来问价格的人也多，来一个说一次价格，两个小时下来，林栩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想着干脆把价格用纸板写上算了，这样大家来买菜看价格就行了，林栩也能休息会儿。
不过他没有纸板，这里他熟的人就王大爷一个，也只能逮着旁边的小老头问。
王力看了看，还真没有，不过没大问题。
小老头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对林栩说着：“你等等，我回去给你拿，你给我看着点摊子。”
“不了吧，爷爷，没有就算了，回去也太麻烦了。”林栩不想那么麻烦人。
但王力根本没听，提起番茄往外走，嘴里说着：“没事，我家里近，就在几分钟的路，你帮我看着点，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快步走了。林栩看着那矫健的身影，既感动又无奈。
没等他多想，面前来了个卖西瓜的，林栩只好先去给人家挑西瓜。
送走了客人，王力也把纸板拿了回来，还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喝点，嘴巴都干了。”
林栩没有推辞，喝了口，冰凉的水一入喉，他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他们待这块地没有遮阳的地方，虽然早上的太阳不大，但还是有点晒的，林栩也不免流了些汗，身上黏哒哒的难受得很。
下次带把伞吧，林栩心想，不想下次流着汗，浑身黏哒哒的回去，一点也不舒服。
“小老弟，卖的不错啊。”熟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林栩回过神。
程斤看着摊上零零散散的菜，虽然零散但看着还是水灵。
他看了看价格，虽然贵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大手一挥：“都包了吧。”
林栩显然认出了他，笑道：“老板大气。”
说着把东西都给他装上了，递给他：“一百。”
程斤挑了挑眉，掂了掂手里的菜，“小老板，这数量不对啊。”
“怎么不对法?”
“多了。”
林栩摆摆手 ，“咱俩谁跟谁，友情价，就这么多了，拿去吧。”
说完去收拾摊子，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