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长森不知傅星齐在看什么,只笑他二人:“原先我怎么不知道你二人关系竟这么好?”
傅星齐似笑非笑地回应:“我也不知,你二人关系竟也不差。”
诸葛长森是个粗神经,听不出傅星齐话里不怀好意,毫不客气地说笑:“那是,教主你有所不知,我还见过他偷偷抹眼泪呢。你可知是为何?”
傅星齐的视线唯有片刻瞥了一眼诸葛长森,很快又回到纪攸身上,漫不经心地应声问道:“为何?”
诸葛长森笑着回:“那回我随你父亲下山,给你带了糖葫芦,却没给他带,他冲这个发脾气呢!”
“长森!”纪攸出声喝止。
没料诸葛长森却安静下来,碰了碰他的头:“这才像你嘛,随时随地都要咬人的小狼狗,别再低沉着脸了。输有什么可怕的,待身子骨好起来,没日没夜地练功,下回定叫元驰那小子好看!”
纪攸难得露出了一丝委屈,可转瞬即逝,他执拗地咬着唇,不愿在傅星齐面前这般没面子,甚至不敢再看他。
这画面瞧在傅星齐的眼中,却是别扭的其乐融融。于是往后退了一步,酸道:“我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
傅星齐离开时并未对诸葛长森打招呼,倒是诸葛长森十分识礼地别道:“教主放心,我会好好陪着他的。”
傅星齐闻声,离开的脚步迟疑了片刻,还是沉重地踏了出去。
纪攸望着傅星齐的背影,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再加上诸葛长森喋喋不休地说着废话,很快他便想睡了。
奇怪的是,这回,他没再做梦。
第四十七章 晒太阳
夜深,经天阁的议事厅中,仍亮着灯。
张明易扣了扣门,待傅星齐应了一声,他才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教主还不歇啊?”
傅星齐起身,给他搬了椅子过来:“您不也没休息?”
张明易顺势坐下,也没和他客气,只笑道:“人老了,觉睡得少了,刚都呼噜过一轮了。倒是你,之前见你挺紧张纪攸那小子,怎么人醒了,反倒在这儿假勤奋呢?”
傅星齐见心事被戳穿,徒有苦笑一声。
张明易此时还并未察觉两人关系,以为是傅星齐另有所想,说道:“之前你问我的那件事,我有些眉目了。”
傅星齐立即道:“当真?”
张明易点了点头,想起前几日,傅星齐让他给纪攸号脉时顺便看看他体内的蛊虫,不由疑问:“不过老夫尚有一问,按说这解蛊之法,你娘才是个中高手,你们从揽月宫回来,就没让她帮着瞧一瞧?”
傅星齐有些为难的神情让张明易有些恍然:“这蛊,难道是寻夫人下的?”
傅星齐并未否认,只问:“您能瞧得出那蛊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吗?”
张明易摇头:“说实话,老夫并不精于此道,你上回问起,我便去信问了问师弟,今日正巧得了回信。”
“信上怎么说?”
“他说要亲自过来瞧瞧,瞧了才知道。”
傅星齐一颗刚提起的心,缓缓落下,看来此事竟没这么容易得出结果。
张明易见他明显失落,又道:“教主也不必灰心,我那师弟精于蛊术,不在寻夫人之下,况且,他在信里说了,万蛊皆有破解之法。”
傅星齐闻声,总算又精神了些:“您说的,是您那位人称药王的师弟?”
张明易捋了捋胡子,颇有些自豪:“正是他。他已上路,不日便会到此。”
傅星齐若有所思:“如此也好,阿攸还需时日恢复元气。”
张明易洞察傅星齐对纪攸的在意,似胜过一般弟兄,不禁问道:“教主,恕老夫多言,寻夫人虽性情不大与人为善,可对教中兄弟却是没话说的,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小纪自小上山,与你一同长大,对天星教亦是尽心尽力,寻夫人不该对他有敌意才是。”
“您还记得,阿攸是谁带回天星教的吗?”
张明易努力回忆了一番,才恍惚想起来:“好像是……”
待这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再联想到自己先前所说,寻夫人性情不大与人为善,似乎也就说得通了,只是对那样小的孩子下手,张明易多少有些始料未及,怪不得先前,傅星齐似有难言之隐了。
此事既然牵扯到寻揽月,张明易就不便再提,转移话题道:“教主,我听小穆说,近日来江湖上谣言四起,说寻夫人抓妇孺炼蛊,十恶不赦,寻夫人是从咱们天星教出去的,月恒派攻上我教乃是正义之师,如今江湖上恐已把天星教列入人人喊打的魔教,对此,你怎么看?”
傅星齐对此嗤之以鼻:“传来传去,他们就连个新鲜花样都没有。”继而对张明易反问道:“您介意天星教冠上所谓魔教之名吗?以后咱们下山,便都是魔教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