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佯装道:“还说了什么?”
傅星齐见他打马虎眼,故意笑道:“不记得就算了,我也不记得。”
闻声,纪攸心中难忍失落,面上却是处变不惊将话锋一转:“古往今来,唯有兴兵起事才会大肆招揽新人。”后面的话,尽在不言中。
月恒派野心昭然若揭。
傅星齐则桀然一笑,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是说,这十长老是想做苗疆王了?哪有这等好事,派个人去月亮城搅和几下,就当自己能占山为王吗?做他的春秋大梦!”
“据说三长老从中原带了人回来帮忙,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
说及此,傅星齐微微有些震惊之色,收起调笑的模样,正色问:“你说他……带了中原的什么人?”
纪攸想起来,还不曾向傅星齐汇报此事:“据我所知,各大门派都有派帮手前来。”
傅星齐脸色一沉,他重生已有许多时日,时间久到,有时他几乎忘记了前世种种。可就在这顷刻之间,仇怨死灰复燃。
中原人入驻苗疆,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那些苦痛和屈辱又再一次难以遏制地袭上心头。
“教主,小心!”
傅星齐走神之间,纪攸忽得执剑护在他身前,紧张地环视周围。
郁郁葱葱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蓄势待发。
傅星齐正值心情不好,轻蔑说道:“昨晚放了他一马,今天还敢来。”
话音刚落,数千蛊虫便从草中飞奔而出,直向二人袭来!二人只做了备战之势,那虫子却突然绕道而不敢靠近,傅星齐张扬冷笑:“廖师弟,你的虫儿们都不敢靠近,不如还是你自己现身吧?”
廖英根本不是二人对手,放出的蛊虫也不过是试探,自然不会露面,而草丛中暗伏着的其他人,此时已藏无可藏。
云临,元飞,季铎分别从三面夹击而来,傅星齐顺势接下云临和季铎二人的剑招,让纪攸专心对付元飞。
傅星齐没有料到,云临和季铎练的是双人剑,二人剑法多变,配合默契,一下将傅星齐拖进阵法之中。
元飞也没有料到,纪攸看起来平平无奇,剑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湛许多,且剑招随心,心无杂念,一招一式都是措手不及,元飞节节败退间,面露震惊之色。
他震惊的不是纪攸,而是这剑法!
这剑法是他再熟悉不过,却已十多年未曾领教。
他曾被这剑法打得哇哇大哭,而那人爽朗的笑声仍在记忆深处铮铮作响。
“你为什么会使空明剑法!”元飞一声怒问,叫纪攸也蓦地停下了手里的剑。
“你究竟是谁?”元飞手里的剑直指纪攸,那眼神是纪攸这几日从未见过的。
一旁斗剑的三人此时也竖起了耳朵,云临与季铎以二敌一,就算一人分神,另一人也将傅星齐死死咬住。
“不专心可不行啊,傅大教主!”
此时的傅星齐根本不将二人放在眼里,二人合二为一,一人出了空隙,另一人盯得再紧又岂能胜过傅星齐?
再看另一边,纪攸镇定自若地反问:“你又如何得知空明剑法?”
元飞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不止:“你问我为什么知道?这剑法未成之时,我便已与这创剑之人切磋过,你说我怎么知道!”
元飞激动起来,纪攸看出他似与陆逾明,关系密切,坦然问道:“你是陆逾明的什么人?”
元飞蓦地一窒,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当年他技压群雄,成了武林盟主,是何等风光无限,可没多久就被人说成是孤僻的练武痴人,闭关练剑甚至音信全无,再后来旁人连提都不能提了。
十多年过去,连他的名字,都不再被人记得。
元飞心中五味杂陈,他放下手中的剑,颓然道:“我……我阿姐,嫁给了陆逾明。”
纪攸微微一怔:“他是你的姐夫?”
元飞抬头,急切地询问:“你在何处得到这空明剑法?陆逾明现在何处?我阿姐呢?你可有看到我阿姐?”
纪攸皱着眉凝望,陈述道:“这本空明剑法,我是在渊飞门的密道里发现的,不曾见过你阿姐,至于陆逾明,早已过身。”
元飞难以置信地低喃:“怎么会这样?!”
他倏忽又举起剑,对准纪攸:“你胡说!陆逾明武功天下第一,怎么会死呢?谁能杀的了他!”
“那你应该去问陆剑寒。”傅星齐的声音忽然飘至耳边。
纪攸冷不丁回头,见云临和季铎都已瘫倒在地。
傅星齐同样举着剑,冷声道:“陆逾明死在渊飞门,死之前被囚密道,受尽屈辱,你应该好好地去问问陆剑寒,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