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心里恋着傅星齐,所以为他快乐,也为他烦忧。
但纪攸从未奢想过,能得到什么回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拼命抑制这份感情,甚至对傅星齐表现的冷漠而疏离,时刻警醒自己。
然而就像那日的幻蛊一般,即使被封印在了鼎中,仍有外泄的风险,而傅星齐就非要在此刻将这鼎盖掀翻!
此刻,他无比希望庄焕就是庄焕,绝不是傅星齐假扮,这样,他便可以在这雨中一走了之,不留一丝痕迹。
傅星齐以为他想逃,不依不饶地跟上去:“如果我说,我心里也住了一个人,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纪攸静默地听着,他的心跳得极快,他从未想过有这一天,即使是在这样受蛊虫之害的情况下!
傅星齐双手垂落,只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说道:“阿攸,我喜欢你,能不能求你,为我解个蛊?”
纪攸认命地闭上眼,他无法拒绝傅星齐,从小到大,都无法拒绝。
傅星齐见纪攸没有抗拒,趁人不备,顺势将人一把拉进怀里,堵在石壁间,借着零星的火苗问他:“你心里住着的人,究竟是谁?”
纪攸轻轻抚上他的脸,这还是一张庄焕的脸,傅星齐有些不悦:“这是庄焕的脸,不许你这么深情地看着他。”
纪攸反问:“那现在,我应该看哪里?”
“总之,是不许看他。”傅星齐霸道地说着。
纪攸听着,微微笑了,他知道傅星齐是彻底着了欲蛊的道,他虽看着神智清明,但其实已经飘然浮沉。
纪攸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傅星齐后颈,寻到一处柔软的地方,由浅入深地抠下了面泥。
纪攸的手指冰凉,仿佛电流一般游走在傅星齐的全身,他体内被压制住的欲蛊一触即发,迫不及待地将纪攸抱起,抵在墙边,仅剩最后一丝理智。
傅星齐的面泥被纪攸扒拉了个四分五裂,露出他本来的面貌,傅星齐坏笑着故意问道:“看着庄焕的脸,你也没办法帮我解蛊是不是?”
他本以为纪攸不会承认,纪攸这一辈子,做过的人皮面具无数,扮过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面貌于他而言不过皮囊一副,不值得放心上。
可他却凝视着傅星齐,将他脸上覆盖的面泥擦了个干净,认真地点了点头。
傅星齐大为触动:“为什么?”
纪攸觉得他所问的这个问题,过于无聊,抵在他耳边,如蚊声一般密密麻麻:“到了这一刻,教主还在问我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确认,你就是傅星齐。”
你的声音,你的面貌,你的一切,都必须是傅星齐才行。
傅星齐瞳孔微张,纪攸此刻的声音仿佛世间最美妙的天籁。
纪攸的最后几个音被吞噬在傅星齐浓烈的吻中,随着他一起浮浮沉沉。
傅星齐抱着纪攸一起躺在了草堆上,他宽衣解带的手法称不上温柔,连傅星齐自己也分辨不清,究竟是不是欲蛊在作祟。
他大口地喘着气,那激烈的紧张感让他透不过来气,傅星齐压在他的身上,就像一把抓着他的心脏,让他既惶惶瑟缩,又激动难耐。
傅星齐的手同样抚上他的脸,想要擦去他脸上的伪装,他在纪攸的胡渣上来来回回地摩擦,才发现这是真的。
“怎么长胡子了?”
傅星齐不过随口一问,在他的记忆中,纪攸是在很久以后才开始蓄胡子,但在纪攸听来,却是有些嫌弃,他慌乱地别过脸:“教主,我是男人。”
傅星齐被他着突如其来的话逗笑了:“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说着,便手下一紧。
纪攸不住地一个激灵,微微颤抖着,却死咬着唇,一声不出。傅星齐见他在这个时候都如此自制,自己竟被刺激地更为情动。
“不要闭着眼,看看我。”傅星齐轻声命令着。
纪攸有些迷离地睁眼,他的眼皮只张开了窄窄一条缝隙,便已经能清晰地看见被欲望驱使着的傅星齐,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额头冒着密密的薄汗。
“教主……”他情不自禁地喊他。
傅星齐没有停下动作,而是亲吻了他的额头:“叫我的名字,阿攸,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星齐?”纪攸有些失神地念道。
傅星齐又亲了一下,笑道:“真乖。”
洞外的大雨冰凉刺骨,洞内却氤氲着两人第一次的热气,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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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场时,傅星齐竟表现地格外温柔,他考虑到这里荒山野岭,四周还可能有埋伏,不敢将纪攸弄得过于狼狈,不好收拾,与此同时,欲蛊似乎也已经消失不见。
傅星齐一脸餍足地看着身旁闭目侧躺,还微微喘着粗气的纪攸,叹这欲蛊当真厉害,不仅挑出了他的欲望,也暴露了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