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摇头,出发一开始,罗风便不见踪影。
“他好像没和别人一道,真是狂妄自大。”燕亭不屑地嘟囔了一声,自顾自地说着:“数日前,我好像看见他托人从老家带了什么东西来,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攸并未将罗风太放在心上,故掠过问道:“咱们还有多久能到终点?”
“按照平时的脚程,一天一夜,两天一夜都有可能吧,不过这回就不知道了,你也看到了,廖师兄的那只引路虫,根本就是引我们进陷阱,我们还不得不走。”
“除了廖师兄,你可知其他几位师兄分别在何处?”
燕亭警惕地环顾四周,轻声说道:“据可靠消息,庄师兄和廖师兄负责前半程,元师兄和季师兄负责后半程,具体是使什么绊子,难料。”
纪攸低头沉思,他想起前几日,听到廖英和云临密语。
云临拉着廖英震惊询问:“你说庄焕是映月崖上那位假扮的?可有什么证据?”
映月崖指的便是傅星齐,别说云临,就连纪攸也不过是怀疑,廖英却说的十分笃定。
“云师兄忘了,傅星齐是谁的儿子,寻揽月年轻的时候以身试蛊,身上血液早已是万蛊不近,傅星齐作为她的儿子,自然也沾了光。他能在幻蛊失控时全身而退,说他不是傅星齐,我都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廖英鲜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差点喘不上来,说时整个人熠熠生辉,毕竟寻揽月是他的至高理想。
“如此说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云临大笑道:“那我们就来一个瓮中捉鳖。”
纪攸听得有些糊涂,虽然傅星齐不请自来,可云临所言更像是早有预谋。
此时,廖英正巧问出了他心中所想:“云师兄的意思是,要将傅星齐抓起来?我们抓他做什么?”
云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侧过身去,说着:“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让他走,否则他当月恒派是什么地方?”
“师兄以为,傅星齐来我们月恒派做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铁定是为了月亮城一事,来打探消息的!”说起月亮城,云临阴沉着脸。从而又道:“如今三长老已带着中原人回苗,途径月亮城之时定有一战,若是月亮城输了,查问起来这头一个脱不了干系的,就是寻揽月。”
廖英试探问道:“响蛊?”
“他定是为他娘来的,如果我们能将傅星齐一并抓了,天星教还算的了什么?”
云临打得一手好算盘,可廖英听起来并不知情,听他糊涂询问:“我不明白,这月亮城…响蛊,与我们何干?”
云临忽觉自己多言,只搪塞过去:“将他抓了献给十长老,自有定夺。”
廖英心中仍有疑惑,可也不做多想,他也含着私心,故只应声。
纪攸却听得毛骨悚然,可又对月恒派的谜团束手无策,只能见机行事。
纪攸出神,燕亭又提起罗风,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警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罗风托人带了什么东西?”
“我就是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跟你说呢,是个不大点的,之前他去庄师兄房里的时候,好像还带进去了。”
纪攸心里一紧,急问:“什么时候?你说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燕亭没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大,回忆片刻,说道:“好像是五天前吧。”
五天前?那不就正好是庄焕受伤后的日子?
纪攸这才想到,罗风单独行动的目的,或许是……庄焕?
那不是庄焕,那是傅星齐。
想到这儿,纪攸有不好的预感,就像是自己想吃的烧鸡被人要走了最后一只,只觉怅然若失。
纪攸随即起身,一刻不耽搁地说道:“燕亭,抱歉,我得走了。”
纪攸说的突然,燕亭一顿,还未来得及说声道别的话,这人便如风一般没了人影。燕亭是个聪明人,知道纪攸不是会在此停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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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空中几道惊雷,将落日余晖一扫而光。
庄焕没有等来心上人,等来的却是廖英。他悄然逼近,此时罗风早已不见身影。
他见庄焕平躺在草堆上,衣衫不整,廖英皱了皱眉,他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
他对云临所说的,生擒傅星齐求赏并无兴趣,成与不成也没有十足把握,但眼下正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取到傅星齐的新鲜血液用来养蛊,他怎么都要一试。
廖英在庄焕身旁蹲下,将小刀置于庄焕的臂侧,心一横,刀尖刺破庄焕的肌肤。
廖英刺得不深,庄焕并未因痛觉醒来,同样的,只有几滴血痕,这根本达不到廖英想要的血量。
他眼涩发红地盯着庄焕的动脉,那一下一下喷张的血液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廖英感觉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他只是想要一些血液,他并不是要庄焕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