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傅星齐二人对视一眼,短短一日之内,还能是谁的葬坑?只是有些微微的诧异,陆怀信昨日才身亡,今日难道就要将其下葬?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两人随即跟了上去,一路跟上了后山。
他们并未跟得十分近,只远远望着。
后山的墓地不算开阔,却葬着渊飞门历代的掌门和杰出弟子,墓冢气派。而他们所挖的墓坑,在边缘的杂草丛中,一旁只落了一个潦草的木牌,陆怀信之墓。
这便坐实了,傅星齐冷眼瞧着:“竟这么急着下葬,难不成,这凶手是他们自己人。”
纪攸怀疑地瞥了一眼,说着:“教主难道知道,谁是凶手?”
傅星齐沉默,并未否定,也并未给出肯定的回答。
陆怀信之死,是一桩悬案。
纪攸虽一开始被当成了凶手,但傅星齐在武林大会中独占鳌头,让众人畏惧而不敢讨伐。加之,渊飞门对陆怀信本不重视,并未刻意追查真相。
直到中原武林合力攻打天星教,陆怀信之死便成了天星教众多罪孽中不起眼的一桩。
如今想来,他死得实在蹊跷。
谁能毫无顾忌地在渊飞门的地盘将渊飞门的二公子一剑封喉?
旁人并不知陆怀信不受重视,即便是普通弟子,也该担心会遭渊飞门的报复。
况且,为什么偏偏选在了武林大会?
现如今,又迫不及待地将他入葬,难道不是在掩人耳目,凶手其实就在渊飞门之中,却不想让人知晓?
这一切都仅仅是傅星齐的猜测,最重要的是,他无法确认嫁祸给纪攸究竟有什么用意。
纪攸见他沉思,追问道:“教主救我那日,曾对陆剑寒说过,凶手是谁他心里清楚。教主是否知道什么?”
傅星齐经这么一问,反而更沉默了。
按道理讲,他确实应该知道,毕竟都是重生回来的人了。
可惜的是,那日他又确实只想唬唬陆剑寒,而寻求一个逃生的机会。
这样想来,他上一辈子,真是过的稀里糊涂。
“我是唬他的。”傅星齐不好意思地笑了。
“当真?”
“当真。”
傅星齐实诚地点头,纪攸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若真如此,陆剑寒必定心里有鬼。”
傅星齐茅塞顿开,他怎么没想到呢?
当时陆剑寒确有一瞬迟疑,才给了他有机可趁,那不正说明,傅星齐误打误撞地说中了。
“难不成,他能咽得下这口气?陆怀信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傅星齐心有寒意。
“教主看那陆怀信的身后事,就知道他在陆剑寒心里的份量。”
“或者,他将这被包庇之人,看得比陆怀信更重?”
纪攸摇了摇头,并不认同:“也许他只是不想影响当下的武林大会罢了。”
傅星齐无法理解,如果他的孩子被杀,他翻天覆地也要将这个人揪出来,剥皮抽筋,以祭亡灵!如何还有心情,办什么武林大会?
不过陆剑寒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要说真看重什么人,倒也难以想象。
说起来,自己又比他强了多少?
他前世的儿子,可是拿着剑指向了自己。
即便是傅星齐,想到这儿,也不由感伤。然他还未来得及深入回想,纪攸便拉了他一把。
在这墓地的不远之外,竟有一处炊烟袅袅。
“此处还住着人?”傅星齐问。
后山是纪攸还未来得及探查的地方,也是一头雾水,谁会住在这墓地旁?
“看来这渊飞门的秘密还不止一个。”
“教主,等天黑再探吧。”
傅星齐应声:“回去看看打得怎么样了。”
“教主觉得谁赢了?”
傅星齐沉思,只笑道:“要看了才知道。”
傅星齐与纪攸悄然回到悬飞崖,场面一片混乱,二人挤进人群之中,才看到台上站着的只有元驰,结果显而易见。
元驰的嘴角有血渍,像是受了轻伤,而陆溪山单膝跪地,腰部受了重伤,一口鲜血吐地,虚弱道:“是我技不如人,在下认输!”
说时扭头看了一眼半山之处,接着任由其他弟子扶下。
傅星齐则看向台上的元驰,他拿着剑的还微微颤抖,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兴奋地。
已然兴奋起来的元驰,歪头看着主座处正襟危坐的八大派,那里坐着当今武林,最高强的武者,他无疑是在挑衅他们。
以一个晚辈的身份。
傅星齐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想象元驰当时的神情,那样轻蔑的,狂傲的神情,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只是他嘴巴不饶人,而元驰仅仅是看着,就让那主座上之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