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说话可要讲证据,你有何证据证明,魏掌门是在我书房失踪,是在渊飞门失踪?渊飞门上下,可有一人见到魏掌门前来?”
陆剑寒说时理直气壮,便是要将黑的说成白的,叫年轻的魏朝百口莫辩。
但温琪经历了一遭内斗之后,如今更是能言善辩,才不管陆剑寒如何鬼画符,只揪着一句说道:“陆门主,你不用说的这般正义凛然,魏朝这个年轻人都是在座亲朋长幼看着长大的,他说不了谎,今日,你若是不将魏掌门交出来,也休想将魏晚迎进门!她绝不可能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
杀父仇人这四个字,真是成功激怒了陆剑寒,但他早有预料,以温琪的做派绝不可能轻易松口,故而笑道:“她想不想嫁我渊飞门,可不是你温掌门说了算的,来人,有请新郎新娘!”
陆剑寒话音刚落,内室便有人来报:“魏姑娘不见了!”
“怎会不见,我明明让周……”陆剑寒扫视一周,根本见不到周穆文的身影,第一反应便是着了他的道!
于是陆剑寒只能对温琪怒目而视:“温掌门,你我两家向来交情不错,今日究竟何故在此胡言乱语,坏我大好喜事?”
陆剑寒言毕,温师叔不知为何,突然挡在温琪身后,待温琪回神之时,才见一枚细小的暗器,好在被温师叔截下。
魏朝立即怒道:“舅舅,这是要以性命要挟,让我们闭嘴吗?”
温师叔将这暗器在手中细细观察了一番,捋着胡子道:“陆门主,次次都玩这种把戏,可就不好看了。”
温师叔之所以对这枚暗器有印象,只是因为当日在武林大会,似也出现过一模一样的。
陆剑寒本想让温琪等人闭嘴,如今看来,他是没法和平掌控局面,顺利当上这武林盟主了。既如此,他也唯有放手一搏。
陆剑寒向一直隐身堂间的孟雁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按计划行动。
谁知,孟雁楼没有动,身为陆夫人的殷霓却起身,缓缓走向了堂前。
陆剑寒不解地看着殷霓,低声道:“霓儿,你要做什么?”
殷霓并没有看他,略过陆剑寒,静静地深吸一口气,等到这一日,她似乎也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没一会儿,殷霓沉着又坚定地开口:“各位,今日我以渊飞门门主夫人的身份,要告诉大家一个隐瞒了多年的…真相。”
陆剑寒忙将殷霓一把扯过,低头私语:“你究竟要干什么?”同时喊了一声孟雁楼:“夫人病犯了,把夫人带下去!”
孟雁楼此时又怎么可能听命于他,陆剑寒转头瞪向孟雁楼时,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只静站着看好戏。
陆剑寒迅速反应过来,自己也许是引了一头恶狼进门,但他此时还未慌乱,而是转而向其他弟子:“来人!把夫人和孟雁楼一起带下去!”
此刻,竟无一人动,鸦雀无声。
还未等陆剑寒反应,孟雁楼这才说道:“门主,为何不让夫人,把话说完呢?”
陆剑寒厉声道:“孟雁楼!我待你不薄!你何故如此害我?”
“门主,属下不曾想要害你。”孟雁楼上前,将殷霓护住,道:“只是想请夫人,还逝者一个公道!”
陆剑寒绝不会容许二人在此时同时背叛自己,他只能出剑制服。他不伤殷霓,剑直指孟雁楼,孟雁楼自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败下阵来,正当他要讥讽之时,八大派中几路高手不知从何处现身,一同缠住陆剑寒。
殷霓扫了一眼一时难以脱身的陆剑寒,缓缓开口:“此真相,事关我二弟,陆逾明。”
“夫人!你好狠的心,我对你是情深一片的啊!”
殷霓闭了闭眼,她告诉自己不要听,也不要想,只接着说道:“此前,渊飞门一直对外说,我二弟是痴迷武学剑法离山,走火入魔而亡,实则不然,陆逾明是被陆剑寒囚禁密室而亡!”
此话一出,底下哗然一片。
那一头,陆剑寒喷出一口鲜血,大喊一声:“霓儿!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啊!”
殷霓气息不稳之时,温师叔适逢上前一步追问:“难道,就是为了这区区武林盟主之位?”
殷霓叹了一声,点头:“不错,当年逾明自创空明剑法,独步武林,这盟主之位本该是他的。今日,明知我儿会婚事不保,也不得不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是为了还逾明一个公道,也是为了不想让剑寒一错再错!”
逼疯元篱,追杀陆思衡,手刃亲子……一桩桩一件件,殷霓都并为全盘托出,是对他最后的情谊和体面。
现场有一个人,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他。
孟雁楼策划的报仇,是让他名誉扫地,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可当他体会过陆剑寒的疯癫,便知道这样的惩罚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