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剑寒似拿她没有法子,只说了句:“大婚当前,不要再乱跑。”
殷霓顺势说道:“你也知是大婚当前,多少事都等着新娘子准备,你却叫人……明日云旗涧便要来,叫他们见了又是做何想法?”
陆剑寒一时哑口,可见殷霓竟对他发脾气,又忍不住顺着她的意。
“那等小妹一家来了,你跟我一起去见见吧,都多久没见了。”
话音刚落,殷霓便又冷起了脸,叫陆剑寒吃了个闭门羹。
魏晚不知他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过就结果来看,算是她捡了便宜,陆剑寒解了她的禁足,只是仍然不许她离开渊飞门。
——
大婚前三日,各门各派再次齐聚于渊飞门,客舍车水马龙,终于又派上了用处。
最先抵达的无疑是云旗涧。
魏晚原本还担心魏歧冉左右摇摆的态度,可见他只带了魏朝而未带母亲,心中才有了几分信心。
魏歧冉自然对魏晚的处境了然于心,她未开口,魏歧冉便要她宽心,不等喝一口茶就去找了陆剑寒,关起门来兴师问罪。
魏歧冉如今有了几分硬气,不再像从前那般对陆剑寒唯命是从,是因魏晚回家之后,便对母亲将话说开了,叫她别再做陆剑寒的眼睛耳朵,毕竟他们云旗涧才是一家人。
再者,渊飞门这个武林盟主也算是名存实亡,云旗涧不用再靠着渊飞门的庇护,反过来,渊飞门还需要云旗涧的支持。
“陆师兄这是何用意啊?怎么我女儿要嫁给你儿子,这事隔壁登云门比我还早两天知道?”
“不过早两日昭告天下,你何须如此置气?”陆剑寒语气仍有从前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
魏歧冉此次却没有一丝让步:“你将我女儿软禁,昭告天下要嫁给陆溪山,你还问我因何置气?我身为人父,我不该?”
陆剑寒见魏歧冉似有几分认真,由此而放软了语气:“魏老弟,消消气,溪山与晚儿自小青梅竹马,成亲不就是你我约定俗成的?如今八大派分离,正是需要你我拧在一起的时候,到时候亲上加亲,你云旗涧再十年无虞的话,我绝不食言。”
魏歧冉突然不屑地笑起来:“陆师兄还当自己是十年前呢?”
这一句,直刺陆剑寒的虚荣心,连声音也冷酷不少:“魏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歧冉本也无意和陆剑寒结仇,收敛了一些,只道:“陆师兄,两个孩子虽是青梅竹马,可据我所知,晚儿无意嫁给溪山,亲事就此作罢吧,我夫人是你的妹妹,这还不够牢固你我之间的关系吗?”
陆剑寒本就抓着一盏茶,听罢,杯盏尽碎。
“你是要悔婚?”
魏歧冉不是第一次觉得跟陆剑寒如此难沟通,今日更甚。
“我从未答应这门亲事,何来悔婚一说?陆师兄……”
魏歧冉话音未落,竟见一把剑直刺自己胸口,而执剑之人正是陆剑寒。
他的眼中闪着阴笑的寒光:“魏老弟,看来这十年间,你也是毫无长进。”
另一头,魏晚见魏歧冉迟迟未归,十分担忧,魏朝是个心大的,不知她何故心焦:“不过是父亲去见舅舅,能出什么事?阿姐未免也过于小题大做。”
但魏晚却知,陆剑寒如今已是走火入魔,什么事都干得出。
于是沉声说道:“阿朝,你要记住,在这渊飞门,谁也不能信。”
魏晚瞪着眼睛,把她这单纯的傻弟弟说得一怔,他竟不知魏晚如此认真。
说罢,姐弟二人便前去要人,结果可想而知。
陆剑寒一口咬定魏歧冉早就离开,且并无一人见到他,二人唯有无功而返。
一来一回间,魏朝才稍稍体会出一些魏晚方才所言的意味来。
这渊飞门,难道是真的变了。
“阿姐,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魏朝又气又急。
还是魏晚沉得住气,他们如今并无证据,就算闹起来,也不过是丢了颜面找不回人,因而只安抚道:“先回去吧,说不定爹是与我们走了岔路,此刻已经先回了。”
也只有魏朝这个傻弟弟才信以为真,要知道,早前陆怀信便是只失踪了没一会,人便没了。
她唯有祈祷,陆剑寒还没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
——
纪攸醒来之时,头痛欲裂,看来沉睡并没有缓解他这副躯壳的病症。
他挣扎着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点了穴。
“你醒了?”
纪攸警惕地寻着声音望去,孟雁楼坐在一旁的茶凳上,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着茶,他所处的屋子是一个无窗的密室。
“我没点你的哑穴,你可以说话。”
纪攸一时闹不清如今是何情况,没有贸然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