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盯着他,点了点头。看着傅星齐忙前忙后的身影,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傅星齐拿着茶杯转过身来,竟见纪攸哭了。
他心慌意乱地替他拂去脸上的泪水,不知所措地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我还是叫个大夫来吧?”
纪攸只是摇了摇头,默声看着他,好似一辈子那么长。
傅星齐心急地瞧着,片刻后,纪攸哑着声音说:“我只是有些累,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傅星齐舒了口气,皱着眉又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也不跟我说?”
纪攸沉默不语,傅星齐只当是他不想说,哄道:“不想说就不说了,到时候说给大夫们听。”
纪攸有些诧异地反驳:“我真的没有不舒服,为什么叫大夫?”
“你晕了一晚上,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我晕了?”纪攸似乎对自己的状况很是不解。
傅星齐眯起了眼,问:“你不记得了?”
纪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顿了顿,才说道:“我想再歇一歇。”
傅星齐点了点头,只觉得他是太累了。替他掖好被角,搬来椅子继续守在一旁。
纪攸在暖和的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侧身望向傅星齐,迷迷糊糊地喃喃问道:“教主一直都陪在这里吗?”
傅星齐摸了摸他的额前的碎发,柔声说道:“我一直在,再睡一会儿。”
纪攸闭上眼,轻不可闻地说着:“教主,对不起。”
“教主,我想你。”
第七十章 绝不食言
早市,诸葛长森坐在二楼的茶歇磕瓜子,一旁还放着昨日剩下的荷叶饼。
傅星齐不知何时来了,刚坐下便顺走了一块,闲说着:“你就这么把他一人丢那儿了?”
“他这么大人了,自己还回不来吗?”
傅星齐笑道:“那你如今巴巴地,等谁呢?”
诸葛长森口是心非地啧了一声:“婆婆妈妈的,老子谁也没等!”
诸葛长森这厢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身边还跟着谢长缨兄弟俩,傅星齐随即挑了挑眉,说道:“确实是自己回来了。”
傅星齐的语气意味深长,按照纪攸原先的计划,他们本该将兄弟二人引下山来,可诸葛长森却自己回来了,没想到元飞竟还记得执行任务。
见诸葛长森不似要起身,傅星齐拍了拍他的肩,将最后两块荷叶饼也一块顺走了,引得诸葛长森不悦:“你怎么全拿走了?”
“阿攸还没吃过呢,我给他拿两块尝尝!”
“你倒是自己去买啊!”
诸葛长森虽这么说,却也没拦着,任由他借花献佛去了。
——
傅星齐拿着荷叶饼刚上楼,就见纪攸迎面而来,立即皱起了眉:“出来做什么?回去躺着。”
“我没事,长森和元飞回来了吗?”
此时,纪攸还没意识到傅星齐的认真,欲要下楼。
谁知傅星齐二话不说点了纪攸的穴道,将他扛进了房,全然不顾周围目瞪口呆的小二。
傅星齐将纪攸轻放在床上,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
纪攸虽被吓了一跳,甚至觉得傅星齐多少有些小题大做,心里倒是暖暖的。
可是当下,要怎么能让傅星齐消气?
他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冥思苦想着傅星齐到底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傅星齐悄悄瞥望了一眼纪攸,不过一会儿,就有些沉不住气地打破沉默。
“你被点的又不是哑穴,哑巴了吗?”
纪攸好似真被点了哑穴,直盯着床顶的帘子发呆。这让意气风发的傅教主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心念暗暗念叨着不过是凶了他一句,至于摆脸色吗?
“弄……弄疼你了?”傅星齐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见纪攸仍是不搭理,傅教主忍无可忍地起身,气势汹汹地翻身上床,可一对上纪攸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纪攸最擅长的,便是克制和忍耐,然后引得傅教主自投罗网。
这下,傅星齐真有些生气:“你倒是厉害,不说话比说话还厉害。”
说着,就给纪攸解开了穴道。
纪攸捂着心口坐起,原本想先询问诸葛和元飞的情况,可见傅星齐这气呼呼的模样,决定还是先安抚一下自家教主。
“谁让你动不动就封我的穴道。”
傅星齐端坐在床尾,一脸不服气:“我看你是忘了昨天了。”
纪攸深知他是担心自己,眼瞧着他一副委屈又等着被哄的模样,纪攸垂眼笑了。他似认错一般,凑近傅星齐,歉声说道:“教主,我已然没有任何不适了。”
“你昨日醒来,连自己晕没晕倒都不记得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