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齐又是一声冷笑:“陆少侠才是,深夜来这客舍之中幽会,为何不自己先报上姓名?还是说……不方便?”
傅星齐的语气,让陆溪山顿感不适,更惹得他身旁之人一脸不悦。
“兄台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星齐的目光侧移,即使是在这灰暗的月光下,也衬得她洁白无瑕,宛若月宫中的仙子,披着一缕冷冷的清霜,魏晚不愧是武林第一冰美人。
傅星齐是在大婚前夕才得知,魏晚与陆溪山曾有过一段情,当魏晚主动坦白,他还为此感动,以为魏晚终于对他吐露心扉。
她描述的是青梅竹马的年少情谊,傅星齐便以为,二人只是少年时情窦初开,如今看来,远远不止如此。
魏晚感受到傅星齐灼热的视线,那目光中分明就带着恨意,没由来的恨意。
她越过陆溪山:“我们以前,认识吗?”
傅星齐似也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只回:“不曾。”
“那兄台说话,为何夹枪带棒?”魏晚直言。
“魏姑娘真是说笑,不知在下哪句话冒犯了姑娘?”傅星齐故意道:“在下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魏晚被怼得语塞,陆溪山此时却认出,眼前的傅星齐有些眼熟。他注意到傅星齐手里的大剑,与那日山下西柳镇上所遇黑袍人背得长剑如出一辙:“你是……那天迎来客栈的……?”
傅星齐没好气道:“是又如何?这几日来西柳镇上的,有谁不是来参加这武林大会的?”
面对傅星齐的狂傲,陆溪山不足为怪,道:“哪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傅星齐抬眼打量着眼前的陆溪山,傲气道:“你这当主人家的,可真有意思,竟不晓得自己家的客人姓甚名谁?”说罢摆了摆手:“不如去翻翻你们的宝贝名册吧。”
纪攸没有多言,跟着傅星齐转身,又听身后陆溪山道:“兄台留步!”
傅星齐负手停驻,只听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兄台,今晚的事可否麻烦不要宣扬出去?”
傅星齐黑着脸,没有作答,一旁的纪攸瞧着他的脸色,道:“你二人男未婚,女未嫁的,怕人说什么?再说,江湖儿女哪有那些个礼教束缚?”
“在下倒是无碍,只是怕坏了晚妹的名声。”陆溪山在意地看了一眼身侧的魏晚。
傅星齐见他情真意切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但他非不叫他如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说是吧?陆少侠。”傅星齐浅笑一声,正要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魏晚:“况且,我想魏姑娘也并不会领情,她若在意便不会同意这月下相会了。”
傅星齐说罢,便与纪攸一同离去。
魏晚看着傅星齐渐离的背影,蹙眉沉思,这人就像是将她完完全全地看穿了一般。
回到房中,傅星齐说不郁闷是假,他一杯接着一杯冷水下肚,想要浇灭心中的怒火与恨意,可这野火却如春风吹又生。
纪攸换妆离开时,傅星齐仍皱着眉端坐桌前,桌上的大剑蠢蠢欲动。
他知道傅星齐在发怒,但他只字未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七章 杀器
纪攸回到陆怀信的房间,一股不适感密密麻麻地钻进皮肤,就像是被人侵入了领地。
他一直很小心谨慎地注意屋内的摆件,即使是细微的挪动。
巡视一周后,纪攸心里不安,便又出了门。
扮作陆怀信的纪攸从这时起便没了踪影。
——
傅星齐对渊飞门说不上熟悉,早年他上山之时,多是倚靠纪攸和其他手下。
但若他没记错,纪攸从未在渊飞门不辞而别,唯一与前世有偏差的地方,便是要求他尽早舍弃陆怀信的身份。
傅星齐猜想,纪攸或许是因此而提前卷入了某事件之中。
他突然有些懊恼自己,他只因自己是重生之人便自以为运筹帷幄,要是能多提醒纪攸警惕,以纪攸的机警,定就不会轻易着了道。
武林大会设在辰时,正是一日之中最好的时辰。
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至半空,晨曦将整个悬飞崖都照得金碧辉煌,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即将迎来的肃杀。
傅星齐站在人群之中,只见陆剑寒坐在朝南的主位,半山腰最高处,剩余两侧坐着蔚为壮观的八大派,其余小门小派只能站立在外围观看。
距离使得那些高高在上的更为虚狂,那些簇拥围观之人,则更心驰神往。
谁不想做那人上人呢?
就连傅星齐上一世也是为了那个虚名争破了头,人没得到过,就不懂的放手。
时辰一到,锣鼓齐鸣,响彻悬飞崖。
陆溪山脚踏流云上台,立于擂台之上,气宇轩昂道:“各位,感谢前来参加这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武林大会以切磋为主,愿各位秉持武林道义,若即分胜负,不做断人生路之不义之举!武林大会不设任何规矩,想上台的英雄,尽管上台,想离开的英雄,随时可以离开!诸位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