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齐冷笑一声:“渊飞门不是说卯时开山门,竟有人比我们更早?”
纪攸直道:“八大派都是直接入住客舍,山门名册不过一个噱头罢了。”
傅星齐更是不屑:“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二人行至平台,便有一弟子前来引导:“请问二位英雄是同门一道?还是非同门恰好同行?”
前一世,天星教来的人不少,一见便知是同门一道,故没有这么多学问,不禁好奇:“同门如何?非同门又如何?”
“同门,我等会为二位安排连室,卧室相连,共用客厅,方便你们议事。非同门,我等会安排不同的单间。”
傅星齐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嘀咕着,真会省钱省地方。
纪攸没想许多,直接道:“我二人是同门,请安排。”
弟子往右侧了侧身:“请随我来。”
傅星齐与纪攸跟随,从登云门众人身侧走过,除周穆文外的另外二人侧目而视,但真正打了余光交战的,是傅星齐和周穆文。
在如今的周穆文看来,傅星齐是一个未知的劲敌,仅仅从身影步伐,周穆文便能判断,傅星齐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而如今的傅星齐,只想对他敬而远之。
他在渊飞门第一次见周穆文时,下意识便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周穆文与陆溪山背景相似,一样是八大派的继承人,武功高强,待人彬彬有礼,唯一不同的一点,陆溪山还像个凡人,周穆文却完美得令人生厌。
唯二有好感的两件事,都是在中原武林扬言要讨伐天星教之时,周穆文替傅星齐说了几句客观话,但傅星齐并不会因此而对他另眼相待,毕竟结果没有因此而得到任何改善。
中原武林的人,傅星齐一个也不信。
渊飞门为傅星齐二人准备了两室的连屋,因来得早,傅星齐还挑了个自以为是的好地方。
一面窗子视野开阔,可以直接窥见客舍练武场,一面背靠飞驰瀑布,美景胜收。
当傅星齐正为自己的选择而自喜时,纪攸的时间到了,他正坐在铜镜之前,开始变装。
傅星齐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一边问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问得纪攸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教主什么时候对易容术这么感兴趣?”
“在你说我技术差的时候。”
纪攸没有侧目,都能听出他话里的玩笑。
傅星齐憋笑了一声,该怎么说呢,他现在不是对易容术感兴趣,而是对纪攸感兴趣。
“我就随便看看。”
傅星齐已经习惯纪攸的陪伴,习惯到后来的几年,完全疏忽了这个忠心耿耿的身边人。细想来,傅星齐与纪攸的最后一面,都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伴随着火光与血迹,和如今这张干净的面容,全然联系不到一块。
纪攸长得十分清秀,尤其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过目不忘,但这双眼睛里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
傅星齐很想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这才意识到,他和纪攸之间,已经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走神间,纪攸已经全副武装,摇身又成了陆怀信。
“教主,我去去就回。”
傅星齐看着纪攸轻身一跃跳出窗外,他倚在窗边,看着那人轻轻几点便消失在山景之中,来去匆匆,飘忽不定,就像二人之间此时的心境。
纪攸刚走,另一侧的练武场便喧闹起来,傅星齐在楼上刚巧看的清楚。
三名彝族服饰的弟子与两名紫衫弟子对峙起来,傅星齐一看便知是月恒派与望中门弟子。傅星齐也知,如今望中势单力薄,有威望的前辈均已仙逝,后辈之中,唯有门主时容与能得旁人几分忌惮,如今时容与没有现身,月恒派便揪着两个弟子欺负。
不过望中门的弟子也十分有血性,明知他们是故意欺辱,仍站出来不卑不亢道:“渊飞门说的很清楚,只要是入住这客舍之人,便可自行使用练武场!段没有只给你们用的道理!”
“像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练了也白练!占着茅坑不拉屎!”月恒派中有一人啐道。
“你说什么?”望中弟子剑出了半鞘:“既如此,我们就场上辨高下!”
月恒派见状,默契地纷纷后退了一步,将身后之人推到身前,那人看起来不过十四五,还是个孩童模样。
望中弟子顿觉被冒犯,齐齐上前,那孩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望中的剑便断了,剑断了,也就输了。
身后的月恒派弟子又张牙舞爪地笑起来:“就你们这花拳绣腿,赶紧回家去吧!”
望中弟子的精神似乎真的一下子被击溃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那孩子,名叫元驰,是个武痴,当今武林本已难逢敌手。只是心性确还是个孩子,才会被派中弟子给利用,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