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进来的。”沈衔青走到书柜边,拿出一个檀木盒,把那个花瓣放了进去。
‘他’是谁自然不肖多说,青石想到刚才的场景,也有点无言。顿了顿,他方才开口,“搭着梯子,从墙外爬进来的。”
“嗯?”沈衔青合上盖子,放好后转头,目光透过窗户看向那侧的高墙,似是有些不大相信。
“上去是借着梯子,下来正好从院边那颗歪脖子树上下来。”青石瞥了眼沈衔青的神色,小声道:“他身边那小厮从厨房搬来的,护卫一时没察觉,才有了这茬。”
空气沉默了瞬,主仆二人相对视一眼,皆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良久,沈衔青道:“下回看严实,不准再发生。”
“是。”
——
徐月见气鼓鼓地回到住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手边新做好的冰牛乳都不想喝。
“少爷,你怎么了?”元芳在旁问道。
这不是才从前院回来,还不让他跟着,怎么气成这样。
“大人生气,小孩子少插嘴!”徐月见大声说着,不小心牵扯到嘴角的伤口,心里那股气更大。
沈衔青,你真好狠一男的。
谁家初吻这么吓人,他会有心理阴影得好不好!
“少爷,可是受寒了?”元芳被骂得一脸懵,眼瞧着少爷面容越发红润,还以为天气骤然转冷,受风不舒坦了。
“闭嘴。”徐月见闻言抬手按住自己滚烫的脸颊,抬起发软的脚踹了过去,“少打听。”
因着这事,徐月见闷在房间里好几天,从烦躁到后面质疑自己,为什么亲不过一个古代人,还差点被亲晕了。
没用的胜负心,在此时竟然占领了咸鱼心态。
再见到沈衔青的时候,是在万寿节前夕。青石来到院子里,同他说:“徐公子,明日万寿节人员众多。府内已准备好衣服,明日戌时一刻启程。王爷公务繁忙,会在宴上等您。”
徐月见盘腿坐着,从话本上移开目光,看向青石,“王爷不与我一起?”
“是。”
徐月见琢磨了下,继续问:“莫不是在躲我?”
青石被那眼神看得皮子一紧,纵然王爷有这心思,也不能叫徐月见察觉到。他急忙回道:“怎会,王爷是真的公务繁忙。”
徐月见也是随口一问,见他瞬间紧张起来,狐疑地看了几眼,敛下眼睫问:“王爷如今可在府中?”
“不曾。”问到知道的,青石坦然。
“哦。”徐月见捻了个葡萄吃着,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青石见这不需要他,忙不迭地告退。
“少爷,青大人是不是有点奇怪?”元芳挠挠脑袋,“突然绷着脸作甚。”
“撒谎呗。”徐月见吐出葡萄皮,可以确认了。
沈衔青就是在躲着自己。
原因嘛,他没想明白。哪有人强吻别人还躲着人的道理?
他歪歪嘴,闷骚的家伙,真让人难理解。
等真到了那日,徐月见不到天亮就被元芳拉了起来,一应东西都准备妥当,就等他穿上。
徐月见制止眼前往自己脸上拍粉的丫鬟,抬手勾了个眼线出来,动作之流畅,给旁边人看得一愣一愣得。
他看着镜中人清俊不失凌厉的眼,满意得点点头。原身的眼睛下垂,很像是狗狗眼,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这回大宴,他肯定要把威风放出来,叫沈衔青好好看看,他哪还有那日的柔弱!
大宴过午就不能食,徐月见早上吃了个打饱,临行前还塞了个羊肉饼。就怕等下宴很久,空了肚子饿得慌。
晨间朝拜的使臣早已去了大殿,外邦人拉来的货物绕了皇城一圈,围观的人无不感到骄傲,平日里弓着腰的人,都忍不住昂首起来。
徐月见坐在马车里,瞧着众人面上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愉快,可见沈衔青确实做得很好。
马车一路行至宫门口,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老远就听见车轱辘响。
“驾!”马夫扬了下鞭子,周围人转头一看,见到了‘沈’家大旗,纷纷拉着马车退让,不一会就清理出一条路来。
有眼色的太监急急跑上前,躬身问:“王妃万福,奴才这就给您开道。”
蓝褂子太监摆摆手,当即有人站在马车两侧,随着马车往前走。
徐月见坐在里面,手里翻着昨夜没看完的话本子。待马车渐渐停下,元芳在帘子外喊了声,他才懒懒地放下,打了个哈欠。
帘子拉开,徐月见扶住车门,抬脚走了出去。
华丽的衣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衣袖上火红的凤凰蔓延至全身,发髻上插着一根牡丹花样的簪子。有些女气的衣裳压不住眉间的锋利,反而显现出不同的妖孽。
周遭人望着那张绝色的脸,不由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