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见拿着扇子走在街道上,左右看了几眼,跟着车队卖域外之物的人颇多。
元芳见他迷惑,还侧过头来和他说。
他这才知道,原来万寿节快到了,这些商人早早来蹭龙光,顺便谋一笔钱。
瞧着那些马匹肌肉发达、毛发柔光发亮,一看就是好马。
他眼馋了一会,想到自己那回两股之间的血痕,立刻打消了念头。
要是再来一次,他宁愿不曾见过。
这条街上的摊贩实在多,又不是京话。各唱各的,还挺有风味。
徐月见走了会,目光落在一个白色的皮毛上,那料子看起来真暖和,里面夹杂的赤红也不一般。
想着他走上去,抬手覆上去。确实厚实,手一放进去,一瞬就出汗了。
“这位小兄弟,可需要这赤狐皮?”来的人顶着一脸胡渣子,眉间极为深邃。一看便只不是本土人,但京话却说得流利。
徐月见拎起来看看,皮子完整,的确难见。
谈判桌上不露喜好,他看完把皮子放下,并不说话。
壮汉似也知什么意思,笑着走上来,“小兄弟好眼光,这赤狐皮千年罕见。我们商队也是偶然才遇见,还因着不熟悉地形,损了位伙计。”
“我看小兄弟也是实在人,五千两如何?”
徐月见正等着报价,一听扇子也不摇,转头就走。
当他人傻钱多呢!刚才他可听上一个才三千两呢!
壮汉见人走,赶紧‘诶诶诶’几声上前,“别走啊,小兄弟,我们商量商量。”
徐月见紧锁着眉头,作势就要撸袖子说道。
谁知下一瞬——
后边摊位上忽然传来巨大的响声,紧接着狗叫不止。
壮汉一听脸色瞬时变化,也不敢拦着徐月见,急急转头往自己摊位走。
徐月见瞧着一群黑色粗布的侍从,凶神恶煞地堵在摊位前。手里的大刀握在手里,最前头的人已经把摊位掀了,不少瓷器都摔碎在地面。
刚才的巨响缘于此。
壮汉见此场景,第一时间没有呵斥,也不敢收拾。反而先躬身致歉,小心地拿出几个钱袋子递到领头人前,奉承笑着。
“你这狗叫再大些,小心我炖了吃!”
“爷,我这就叫它小点声。”
......
淡淡的谈话声飘过来,周围的人已绕开摊位,更有甚者拿着东西溜了。
不肖半刻,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集市上,顿时门可罗雀。
“那是谁?”徐月见有些好奇,他曾记得京都内被整顿了一番,再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借着权势猖狂。
“是赵侯爷家的。”元芳小声说。
赵侯爷?不就是赵阔他爹吗?
徐月见捏着扇柄,讽笑道,这等行径果然是一丘之貉。
那边的侍从一抬眼发现还有人在,举着刀上前怒声道:“看什么看什么!想活命就滚远点!”
“放肆!”元芳当即冷下脸呵声道,上前一步挡在少爷面前。后面的侍卫悄然站在徐月见身边,长剑出鞘,只待旁边人下指令,直取头颅。
侍从被吓得后退一步,不敢对上侍卫的眼睛,忙转头跑到领头人身侧。
领头人看着中央大人,总觉得瞧着有些熟悉,可一下又想不起。倒是那身后的侍卫不同常人。
他不过是赵府的管事,虽是得令出来,却也不敢得罪忍。
他想了下咬咬牙走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子,默默地递上,“这位公子,多有得罪。实在是这刁民,拿赝品行骗,我这才发怒。”
“公子是不知,我们少爷为了能给陛下祝寿,想破了脑袋。好不容易有一件喜欢的,却不想这刁民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如果不施与惩罚,有损赵府的名声。”
有理有据,谁来了都不能说一句错。
这是他们惯用的招数,毕竟没人会为了一个平民,得罪太后的母家。
但眼前人却没有因此露出谄媚的笑,也没退后一分,那抹淡淡的笑还挂在面上,只是触之有些寒意。
壮汉似乎知道这里头谁最厉害,连忙走上前拱手,“这位公子,草民绝不可能卖赝品。这位爷分明买走的是正品,拿回来的是赝品。”
“你!”领头人怒道,眼风一撇,旁边的侍从当即踹了下那人腿腕。
壮汉倏然单膝跪地,转眼就被压在地上。
“这位公子,刁民就是刁民,满嘴糊言!”领头人说完笑道,“小的这就把他拉回去,教训教训!”
“走!”领头人说完,转头变了脸色,大手一挥,就要把人捉走。
“且慢!”徐月见淡淡开口,笑着拿扇柄指了下壮汉,“走可以,那个人要留下。”
这话一出,对面人一滞。领头人紧皱眉头,还想打商量。奈何那人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护卫已经上前来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