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好的,出了趟车祸,整失忆了。
失忆就失忆吧,偏偏谁都记得,把夫人给忘了。还瞬间喜欢上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大舅哥。
本来小五以为老板和别的臭男人一样,失忆了,有了新欢,接下来就是和夫人离婚,将夫人赶出去,让夫人可怜地守着分得的财产孤零零一个人享受单身贵族生活,躺在钱上过上失去爱人的悲伤日子。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夫人统共就出院了没一个星期,老板都回去两次了。
这频次,比见顾星澜这个新欢高多了。
老板还固执地用夫人的照片做屏保,而新欢一天打五六十次的电话也装没看见。
这是真失忆了?
他怎么怎么咂摸怎么觉得老板比以前还爱了啊?
他现在就觉得,老板出了车祸不是失忆了,而是脑子坏了,变着法儿给自己找事情干,这么作下去,保不齐哪一天少夫人真和他闹掰,他到时候还要自己哭着去求着少夫人回来。
咦,想想还有点想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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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鹊坐在乔归朝的书房里,出神地盯着那份离婚协议看。
上了大学之后课业很多,顾鹊很多时候在乔归朝处理工作时便在书房里搞自己作业,为此,乔归朝还特地在老宅和A大那边的房子书房里都给顾鹊装了书桌。
他坐在乔归朝经常坐的地方,这个位置对面就是朝着花园的大窗户,从窗子里,能看见花园里春天的月季,开得美丽盛大,在阳光下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花瓣,很是美丽。
又到了要给月季修枝的季节。徐凤玉穿着一身绿色的花裙子在花园里忙碌。
顾鹊觉得月季挺娇气的,很难伺候,不能干不能湿,不能热不能冷,不能不开花不能开太多花,也很容易被一些害虫盯上,很容易就死掉了。
他明明那么用心地栽了很多盆月季,他每个星期都回来看这些月季,寒假的时候月季遭了虫害,他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徐凤玉在花房里度过,但到了春天,愿意开花的,十不存一。
都死了。
他用心养,还是会死。
矫情的花。
徐凤玉将剪下的果汁阳台和莫奈剔除了多余的枝叶,满满的一大束抱在怀里,走到一直盯着外面看却好像在神游的顾鹊的窗前,敲了敲关闭的玻璃。
听到响声,顾鹊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橙黄色的月季,里面夹杂着一些微紫色的大花。
徐凤玉笑望着他,示意他打开窗。
顾鹊将窗户打开,徐凤玉说:“今天天气很好。”
她指了指天空,顾鹊伸出头来朝上面看去。
连绵的春雨终于停歇了,天空蓝得好像被水洗过一般纯净清澈,如同一弯清澈的湖泊倒挂,阳光不刺眼,微风也温温柔柔。
徐凤玉邀请他:“院子里好多月季都开了,少夫人出来和我剪一些放屋里?”
顾鹊本来想拒绝,但徐凤玉已经将花剪递到他手里,他只好道:“徐奶奶你等等,我换身衣諵凨服就来。”
顾鹊要回去换衣服,碰见程慧,程慧听说他要去花园剪月季,当下便说:“不用换衣服那么麻烦,我给你拿一身罩衣穿上也是一样的。”
顾鹊便拿着剪刀站在原地等程慧的罩衣。
罩衣上面还绣着可爱的小雏菊,是程慧自己绣上去的。
她给顾鹊穿上罩衣,顾鹊走到花园里,徐凤玉在等着他。
顾鹊能够感受到,乔家的所有人都在迁就他。
程慧和刘一文怕他伤心,程慧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刘一文看见他总要问上一句:“少夫人今天要出去玩吗?老刘我可以开车送你去。”
徐凤玉这几天也天天来,天气不好的时候约着顾鹊去花房,今天天气好了,又带顾鹊来剪花。
回顾了这几天的状态,他的确很不好,但也是时候该振作一点了,这些人都不欠他什么,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自己不能恃宠而骄,总是要别人迁就。
顾鹊笑起来,走到徐凤玉身边,强打起精神来,问:“我们先剪哪一棵?”
徐凤玉拍了拍他的手:“傻孩子,你要是不开心,没必要无时无刻都要笑出来。”
顾鹊上扬的嘴角瞬间落下。
徐凤玉走到一棵雪野一梦面前。
雪野一梦是所有月季里花色最洁白的品种。
花瓣晶莹轻薄,花色雪白如雪。顾鹊很喜欢这个花,白色的花瓣冷质彬彬,在阳光下如同崇山峻岭上的一抹冷色,气质和乔归朝如出一辙。
见徐凤玉一剪刀下去,就将开得正好的雪野一梦给剪了,花落在草坪上,花瓣都碎成了几瓣。
顾鹊将花朵捡起来,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