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浑身上下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他冷笑着将报告扔在茶几上，眼睛死死盯住照片里的男人，深吸数次才平复内心的愤怒。
“我现在就去把他抓过来！”
杏奈拦下了想要直接冲杀过去的五条悟，道：“不急，我已经让人过去监视了，跑不了的。”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她发现幕后之人所图甚大，不光跟很多诅咒师联系密切，甚至跟一些有钱的老板们也有牵扯。
为了调查清楚假夏油杰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杏奈已经让里奈去跟踪对方了。
之所以她没有亲自去，是因为她感觉自己快离开了，如果在跟踪过程中她忽然和另一个自己互换让对方察觉，导致计划出现问题。
那可就是罪过了。
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半个月了，这期间她帮五条悟搜集了高层们的情报，整理了一份推翻他们的计划书。
里面详细列举了高层之间的龃龉，以及五条悟可以利用的地方，今天来除了跟他说假夏油杰的事情，未尝没有告别的意味。
“还记得少年院事件吗？”
“记得，怎么了？”
五条悟又坐了回去，不知道杏奈为什么旧事重提。
“对于高层们的做法你怎么看？”
五条悟：？？？
五条悟闻言敛眸，不知何时唇角已带上三分讥讽。
“还能怎么看，那帮老不死的家伙就会在背后使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真想把他们全都杀了。”
杏奈看五条悟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点也没从中吸取教训。
算了，能指望五条悟自己开窍，还不如指望太阳能从西边升起来。
“你说你要通过教育改革咒术界？”
五条悟点点头。
杏奈淡声道：“十多年过去了，你觉得这么做有用吗？”
五条悟沉默不语。
“你有想过为什么会收效甚微吗？”
五条悟不假思索地说：“因为高层那帮烂橘子从中作梗。”
“那你有做什么来改变这种情况吗？”
五条悟被杏奈这话噎住，他想开口反驳，但猛然发现——这些年他都只是在高层打压他的学生时被动的抵抗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这一局势。
意识到这点，他颓废地低下头。
“没有。”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不杀高层是因为杀了他们咒术界就会停止运转，那你知道咒术界是怎么运转的吗？”
“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假设你培养了足够多的学生，你有想过下一步要做什么吗？你要怎么改革？”
五条悟沉默。
杏奈的这些问题，他都答不上来。因为他以为，只要培养出了足够多的学生，咒术界就会慢慢变好。
现在看来，他错了。
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我该怎么做？”
这是他第一次去问别人该怎么做。
五条悟看向黑发黑眸的少女，以往的他只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身边的人只要跟着他的步伐就可以了。
但他第一次意识到，如果他这个领头的人都不知道到底要向哪里走，到底该往哪里使劲。
那后面的人，那些跟着他的人又怎么能看清前进的道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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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走了要走了！现在的时间是壶宝袭击五条悟的那个晚上，杏奈会在壶宝出现前回去，剩下的就是成年杏奈的事情了。
走之前跟五条悟谈心，本来还以为自己这章能写完，现在看
下一章吧，下一章差不多就回去了。
第52章 各归各位
谁知杏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五条悟她一开始的问题。
“从少年院事件，你能学到什么？”
五条悟没吭声，杏奈又说：“悟，你要明白人的死亡有很多形式。而你一直反对的暴力，也不是只有直接冲进总监部把人杀完这一条路。”
“你是说我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掉那些烂橘子？”
“车祸，咒灵的袭击，疾病……”杏奈细数着意外死亡的形式，“人，尤其是老人，偶然过世不也挺正常的吗？”
杏奈见五条悟眉头紧锁，以为他不赞同，于是又说。
“善行不一定会带来善果，恶行也是同样。这些手段你可以不屑于去用，但不能不会用。”
而有些恶，是必要的。
改革一定会流血，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暴力的手段是不可避免的。
五条悟望向杏奈的眼神越发复杂——
杏奈以为他还是没开窍，谁知五条悟忽然笑了起来。
“我懂了，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杏奈：“……”
理是这么个理。
但你既然懂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装深沉啊！
害她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
五条悟厚着脸皮笑道：“但是杏奈酱，你一本正经地装作大人的模样真的很有趣欸～”
他又不是真的傻，在杏奈只是轻轻一点，他就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不吭声是因为觉得杏奈现在的样子很有趣。
没记错的话，他今年二十八了，对方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居然用教小孩的语气跟他讲道理。
这也太有趣了吧！
惠都没她这么老气横秋。
杏奈：“……”
她苦口婆心都是为了谁啊。
拳头硬了。
杏奈没好气地将计划书拍到五条悟面前的桌子上，屈指在文件上敲了几下。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懂。”
“什么呀，搞得这么神秘。”
五条悟好奇地拿起文件，翻了两页后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专著。
他浑身绷紧，手腕上青筋凸起，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份文件。
良久，只见他猛然抬起头：“这个！”
杏奈向后一靠，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双手抱胸，向五条悟扬了扬下巴：“啊，说着这么久的话有点口渴了。”
“小的这就去给您倒茶！”五条悟殷勤地给杏奈倒了一杯茶，兴奋地搓了搓手，“杏奈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悠仁，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对杀意很敏感了，但身体还是反应不过来。”
让虎杖悠仁假死后，杏奈便对三小只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高强度特训。
因为她的实力要保密，所以这场特训仅针对虎杖悠仁一个人。
但五条悟希望杏奈能带上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在一番软磨硬泡下，五条悟带着一头包将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打包送了过来。
自此一年级全员汇合。
杏奈至今记得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发现同学没死时的那副表情。
就……挺精彩的。
再后来五条悟甚至想将二年级也塞给杏奈，但被她严词拒绝了。
理由是高专不能一个学生都不留。
全都消失是搞哪样啊！
无奈，五条悟只好放弃。
“悠仁君的进步已经很快了，是杏奈酱你太严格了吧？”
说实话，他从来没见过像杏奈酱这么魔鬼的训练方式，不过那几个孩子的进步确实很明显。
搞得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教育方式太温和了。
之后要不要加大训练强度？
杏奈不以为意：“是吗？我觉得还好吧？”
她当年就是这么训练的，所以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方式有多么严苛。
“关键是他们现在这么弱，我真怕他们会一不小心死掉。”
“听到你这么说，他们几个会哭的哦。”五条悟揶揄吐槽，“不过你现在好像在交代遗言欸～”
话音刚落，五条悟脑袋上就挨了一拳。
“喂！很痛欸！”
猫猫捂头。
杏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拳会真的打到五条悟身上。
“那你倒是开「无下限」啊！”
就在这时，五条悟的电话响了。
“喂？……啧，我知道了。”还没等对方说完，五条悟就掐断了电话，“我要去开会，真是的半夜都不消停。”
“你去吧，我去看看悠仁他们。”
瞬身来到悠仁那里的杏奈发现他们正在吃夜宵。
“嘿，杏奈！你来啦！”虎杖悠仁兴奋地招手打招呼。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也立刻注意到了杏奈的到来，微笑着向她挥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