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摆摆手,认真道:“我赶不上我妈妈一半优秀。”
提到师新妍,郭丰也多了许多感慨:“一眨眼,你妈妈也走了多年,我有时候总想着我们当时上学时候的样子。”
郭丰和师新妍是师兄妹,又是好朋友,当初两人在一所律所上班,后来师新妍去世后姜颂就介绍他来了姜存远这里。
当初是为了能让郭丰多点收入,毕竟当时她说什么姜存远都会答应,却没想到如今也派上了用场。
姜颂也不想多绕弯子,郭丰是她信任的人,有些事,只有他可以帮到自己。
“郭叔,您知道宋清月怀孕了吧?”
郭丰的脸色一沉,哼了一声:“一个上位者,居然也招摇的来公司丢人现眼。你妈当初就不应该要她。”
当初的师新是好心,之后的事谁又能预判的到呢。
“郭叔,我来是有些事想要请您帮忙。”
“你说,只要你叔能帮得到的。”
……
姜颂跟着郭丰从办公室里出来,走之前姜颂把张菁叫了出去。
“你一会儿跟着郭总去资金部梳理财务方面的法务问题。”姜颂嘱咐着张菁,“去了之后一切都听郭总的,让你记什么你就记什么,明白吗?”
张菁迟疑后点了点头。
连着一周的时间,孙颖和谷浩在法务部学习,张菁在资金部学习,姜颂整日里就在公司里溜达刷脸。
约莫着差不多后,姜颂召集着几个人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说说吧,都有什么收获?”
谷浩憋了一周终于有了可以大声说话的空间:“颂姐,这真是你家的公司啊?你也太低调了。”
孙颖白了他一眼,回归正题:“我觉着公司的法律体系都很完善,从中也可以学习到合同中的法律问题。”
“嗯,带你们的人你们要多问,趁着还有机会在那边学习。将来就算你们不在我这里工作了,去其他律所也算是学习的经验。”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后姜颂给大家放了几天假。这几天高强度,他们多少都有些吃不消。
下班前,姜颂待在办公室里等着陆淮琛过来,已经走了的张菁又折了回来。
“颂姐。”
“怎么了?”姜颂问。
张菁走进去,从自己的包里把一打文件递给姜颂。
“这是我这一周,学到的东西。”
姜颂顿了下,随后接过文件。
张菁做事认真,每一处都认真做了标记,彩色的便利贴贴了许多地方。
她看着姜颂,不太确定的开口:“颂姐,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不是这些,但是我觉得这些,都有些问题。”
姜颂抬眼,示意她继续说。
“这些合同,虽然看着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资金交易。但是你看。”张菁指了指上面的一处,“最近几个月的好几笔资金都转入了这个账号。我还问过其他人,他们说经常合作的是这样的情况,但我觉得还是有些过于频繁了。”
“而且,资金部的那个宋总,她好像有些不太喜欢我。”
“她针对你了吗?”姜颂问。
张菁摇摇头:“针对倒是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好像在盯着我。还有这个。”
张菁拿出另一份文件,“这个是郭总带我整理文件的时候我看到的,股份转让的合同。不过只是在拟定的过程中,最后还没有定下来。”
姜颂看着上面的内容,心里冷笑,大家真的都太急了。
“我知道了。”姜颂收下文件,“谢谢。”
张菁摇头:“我应该做的,如果可以帮到你,我也很高兴。”
送走张菁不久后陆淮琛来了,两人去了约见沈鹿的餐厅。
事情都和姜颂想的一样,甚至比她想的还要夸张。
难怪她说要来法务部的时候宋清月会如此激动,如果只是单单一个分割家产,姜颂还可以理解。但宋清月开始转移财产,就说明她已经在给自己准备后路了。
孩子不是姜存远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东窗事发,一旦被姜存远发现,宋清月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她现在急着自己进公司,再让姜存远给她股份,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如果姜存远不要她了,她也可以保证下半辈子吃穿不愁吗?
她想的太好了。
姜颂把文件全部交给沈鹿。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沈鹿接过文件直接放进了包里,手里的烟还没有灭,“放心吧,你姐姐我对付她,还不是小菜一碟。”
“有计划了吗?”姜颂问,
沈鹿吸了口烟,眯着眼:“要什么计划,她都用不着我制定计划。就她这些小把戏,还没我那个哥有脑子,这事儿你别管了,等我消息就行。”
姜颂放心,提醒道:“你别太快,控制好时间。赶在她生孩子之前就可以。”
沈鹿比了个OK的手势。
别的她不敢说,生意场上,就没有她不行的。
从餐厅出来,姜颂抬头看了眼天,马上就要入冬,香市就是这样,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又冷的要命。
过分鲜明的季节。
前几天谷浩还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
姜颂觉得也是。
“姜颂。”陆淮琛叫她,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姜颂的身上。
“我这周,要回一趟乌市。”
姜颂跟着陆淮琛上车,问:“是先前学校里还有事吗?”
“不是。”陆淮琛停顿,“是回去看看我母亲,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第41章
回乌市的前一天, 姜颂想要买很多东西。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陆淮琛的母亲,以前两人在一起时也只是听陆淮琛提及过,看过对方的照片。
现如今要见陆淮琛的母亲, 姜颂有种要正式见家长的感觉, 紧张又激动。
也不知道陆淮琛的母亲对她的印象如何, 会不会严厉,会不会不喜欢她。
超市里挑选的许多东西都被陆淮琛一一放了回去。
“这些东西, 我妈妈都用不到。买花吧,她很喜欢花。”
回去那天, 姜颂跟着陆淮琛爬了很久的山,山上的风景很好,独独路很不好走,没有人修路只是长时间被人走出来的一条小道。
风一吹, 一层扬土卷了起来, 落在了身上。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姜颂已经感觉自己此刻不成样子了, 穿着的小白鞋早就变成了土鞋, 黑色的裤脚上沾满了干枯的砸草。
高处不胜寒,站在山上,没有任何遮挡物,风吹在脸上都疼的厉害。
姜颂无暇顾及此刻的状态,她一路上都在想着一会儿见到陆淮琛的妈妈要说些什么, 甚至想了怎么和陆淮琛的妈妈相处。
但从上山开始她就察觉到了不对,一直到两人在墓碑下停下。
陆淮琛的妈妈,原来已经去世了。
陆淮琛将鲜花放下, 偏头看姜颂, 问:“可以牵手吗?”
姜颂慢半拍地点点头,陆淮琛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
“这就是我妈妈。”
冷风吹过, 姜颂感受着陆淮琛手掌的温度,墓碑上只写了陆淮琛妈妈的名字,再无过多文字。
这里的环境不比陵园,周围的一些墓地都是零零散散没有规律,是村里人自己选好地址安防亲人们的地方。
认识陆淮琛多年,姜颂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在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是妈妈一直将他拉扯大。
陆淮琛说:“我从小就生活在寄宿学校里,很少和我妈见面,我妈也、从来都没有给我开过家长会。”
因为,妈妈是聋哑人。她不想让自己影响陆淮琛,她想要陆淮琛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着,不用遭受旁人的眼光。
姜颂明白了,陆淮琛为什么会在大学的时候选修手语,他学的很认真,应该就是为了可以回家后让妈妈也系统的学习手语吧。
在村里这样的环境中,聋哑人也没有条件去专门的学习手语,她们用来沟通的方式不过是自己琢磨研究出来的一些比划方法,在其他人的眼中是根本看不懂的。
陆淮琛那么努力,就是想有一天可以将妈妈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