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弱的!看见蟑螂也不敢去打,路上的吉娃娃都能把他吓哭,哪怕对方是没有他高的小孩子,只要被一脸凶相地呵斥或者怒骂,他都是会被吓得魂不附体,按理来说他这种又没用又爱哭的家伙应该被忽视才对啊,神明大人突发眼疾了吗?!
我妻善逸感到浓郁的恐惧,以及占据了一定分量的莫名其妙,他瑟瑟发抖地站在这间病房的门口哆嗦了一会儿,随后赶紧把一只手伸进口袋,摸到了睡成一团的麻雀的暖绒绒身子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啾太郎还在,他目前肯定是已经从可怕神明的短暂神隐中挣脱了出来,虽然很害怕想要哭出声,但是啾太郎正在休息,在充满消毒水和病人的地方发出声音也有点不太像样,毕竟以前在姐姐男朋友生病卧床的时候不小心哭出声,自己得到了来自姐姐的深刻教导来着……
还是先回去宿舍,明天找中也求救一下吧。
我妻善逸单纯地这么想着,随后就提着这袋重物准备转身离开,不过他刚刚挪动脚尖,还没等迈出一步,突如其来的违和感就充斥了他的全身。
“……”
明黄色的瞳仁惊恐地睁大,瞳孔甚至在黑暗中放大了一瞬,我妻善逸的额头与后背在同一时刻一齐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随后他一寸一寸低下头,看见了刚被他注意到,提在他手里,毫无存在感的“这袋重物”。
漆黑不会反光的加厚塑料袋,沉甸甸的重量,此刻就好像一只能吞噬所有安全感的黑洞,将我妻善逸的安全感全部吸收殆尽。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手里什么时候拎了这么一袋东西?!
啊?啊?这是什么?!神隐他的神明大人的警告吗?还是说什么一旦打开就关不上的潘多拉魔盒?完全没有印象存在的东西,他应该打开看看吗?
打开的话会不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但是不打开的话神隐他的神明大人会不会因此生气,选择再神隐他十次八次的?!
牙齿又开始打颤,身体开始如同摸了电门一样发抖,我妻善逸的眼睛里又溢满了泪水,最后大概是怕被再次神隐的恐惧占了上风,他战战兢兢地拉开漆黑塑料袋的拎手,无比害怕地低头往里瞥了一眼。
“……”
惊恐的颤抖戛然而止。
我妻善逸收好袋口,重新拎回了刚刚那只手上,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呢……原来是能带来安全感的好东西啊。”
什么神明大人的警告,这分明是神明大人的馈赠。
心情很明显比起刚刚好了不少,我妻善逸就这么提着这一只沉甸甸的漆黑袋子,离开了医疗部。
……
第二天,太宰治办公室。
说不上昨晚无硝烟的战争中究竟是输了还是赢了,作为被这一对师徒俩满怀心思拨动并且一无所知的棋子,我妻善逸的归属权最终还是定了下来。
既不是太宰治升上干部后的直属部下,也不是森鸥外提出的转入情报小队由尾崎红叶负责,而是最后双方各退一步,选择了原封不动——留给中原中也当下属。
太宰治也升上了干部,接下来再提谁,那自然不必多说,“重力使”战功赫赫,功劳也不低,他在港口黑手党的人缘还比起太宰治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森鸥外还挺信任他的忠诚的。
我妻善逸的价值在被逐渐发掘,倘若只是单纯的战斗力优秀,那也没到港黑为之忽视他毫无痕迹的过去的程度。
但如果是听力敏锐到几乎能称之为“异常”的程度,不仅能从毫无根据的“声音”分辨出这个人是否含有杀意,内心藏有窃喜,亦或是判断谎言与否,甚至在排除杂音后可以根据声音追踪方圆一大片面积的叛徒……这在情报上所体现出的价值,便足以令掌权人暂时忽略掉这小鬼的身份问题。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好用那就是他们港黑的钻石。
如果我妻善逸被太宰治收为直属部下,那么森鸥外假如为了不被学生篡位而先下手为强,将太宰治先行驱逐……自己的学生有什么本事他还是清楚得很,把这个在情报获取上具有无可替代重要价值的小鬼给一起拐走,对太宰治而言,也不过是洒洒水的功夫。
所以,在太宰治直属部下与尾崎红叶兼管情报小队的两个选项里折中,留着给下一个升干部的中原中也当直属部下,是这师生二人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港口黑手党的普通成员很难分辨出太宰治的心情,但假如是特殊情况,也并非无迹可寻。
“这是您要求拷贝出来昨晚医疗部的监控视频,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