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事?”安王期待道。
苏殇轻笑一声,掩住了眼底的那抹嘲讽,堪称温柔道:“我会考虑的。”
但随后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她失血过多,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勉强下床。
但她清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还是去见风泽玥。
但是却吃了闭门羹。
苏殇知道风泽玥能听见,对着屋内道:“其实,殿下若是不解气,可以多捅我几刀的,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责怪殿下。”
“殿下……”
在苏殇的喋喋不休之中,风泽玥满脸不耐烦的打开了房门。
她冷冷的望着苏殇,两人离的很近,却仿佛又隔了很远。
良久后,风泽玥冷声道:“别叫我殿下,我已经不是了。”
苏殇霎时沉默下来。
风泽玥的声音接着在苏殇的耳边响起,“假如苏将军真的对我有愧疚,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放我离开这里,自此,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苏殇握紧了拳,猛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面无表情的风泽玥。
“我 不 许!”苏殇赤红着眼,上前抱住了她,一字一句道。
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但她却不管不顾,只是执拗的抱住眼前的人。
不能放手,一旦放手,她就会逃走,找也找不到了。
“何必呢!”风泽玥垂下眼帘,轻声道。
她抱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去复仇,但却没必要将苏殇再拖下水了,到底,是父皇先做错了事,如今,也算两清了。
此时的苏殇冷静的可怕,她对隐藏在暗中的侍卫下令道:“不准殿下离开这个院子。”
转身面对风泽玥,声音又轻的可怕,几近哀求道:“对不起。但殿下,求您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吧。”
“混蛋!无耻。”风泽玥怒骂着。
但以她良好的教养,这已经是她骂人的极限了。
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自然没被苏殇放在心上。
苏殇看了一眼裂开的伤口,突然就没那么想死了。
她不信任任何人,若是她死了,她的殿下又能被谁保护呢?
苏殇回去处理伤口,风泽玥继续对着她的背影骂骂咧咧,珠钗都被扔了一地。
风泽玥大声哭喊着,觉得自己真像是一个疯婆子,而苏殇却始终未曾回头。
风泽玥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她用自己的人发动了几次“越狱”,但都没能成功,那些人甚至被苏殇直接囚禁了起来。
苏殇每日都会来这处小院,但却从不进去,只是平静的听着和她只有一窗之隔的风泽玥骂人的话语。
风泽玥想通了,深知自己这样完全逃不出去,于是采取了怀柔政策。
她请厨房做了一桌子菜,然后将苏殇请了过去。
明知有诈,但苏殇还是拒绝不了她。
时隔多日,她再次进了房间。
风泽玥仿佛变回了以前那个絮絮叨叨的公主,时不时的提及她们的过去,最后满眼哀伤道:
“行之,你的仇报了,那我的仇该怎么办呢?”
苏殇的心狠狠的一颤,喉间有些发痒,她转身轻咳一声,将鲜血吐在了丝巾上面。
她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同风泽玥用完膳后就离开了。
可接连一个月,苏殇都没有再踏进这个院子。
再次来的时候,苏殇穿着染血的战甲,身上充斥着寒气。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木盒放到了风泽玥的面前,无比的乖巧,却又无比的虔诚,像是忠诚的信徒,在向她的信仰献上自己的祭品。
风泽玥手心微颤,如苏殇所愿,将木盒打开。
里面赫然放着安王风项禹的头颅。
苏殇在安王登基的这天,发动叛乱,亲手斩下了他的首级,将之当成礼物送到了风泽玥的面前。
风泽玥的计谋成功了,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只是看着苏殇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悲哀。
她总是这样,会记得自己所有的话,并坚决的去贯彻,却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喜欢。
她掩去眼角的泪水,搬出了一坛桃花酿放在床上。
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道:“要喝一杯吗?”
苏殇默默的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空气沉闷,风泽玥端着酒杯的手在轻轻颤抖。
但她到底是将酒倒满,将酒杯放在了苏殇的面前。
苏殇沉默片刻,突然道:“凌姣嫁人了,是殿下为她选好的那家人,我亲眼看着她嫁进去。”
苏殇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倒映着风泽玥的身影,她认真道:“她会活的很好。”
哪怕并不快乐,但至少会得人爱重,无人会欺辱她。
“那很好。”风泽玥轻声道。
以往她同皇兄之间便不可能,如今阴阳相隔,这是她唯一能替她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