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手摩挲着自己的头顶,那种温度让林听晚一时也落了泪。
“祖母呜呜呜……”
她的声音悲伤,似乎是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柳盛州也擦上了自己的眼角,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
他将江兰衡两人迎了出来,常常叹了一口气道:“姐姐自从嫁与那人之后便时常寄书信回来。”
“可是突然有一段时间,她的书信并不常来祖父担忧姐姐,便让我去寻她,可谁知,那处早已经人去楼空。”
柳盛州喜悦的眉眼中带了几分忧愁:“我也曾去找过琉璃阁,只是他们告诉我,林楚霖那家伙飞升成仙,却不知妻儿落在何处。”
“我曾找过姐姐多年,只是一直未寻到消息,银两花出去了,却也像是针入大海,再不可闻。”
“三年前,祖父郁郁而终,只剩下祖母孤身一人,祖母也是痛苦至今,直到听晚她,她实在是与轻云太像了,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江兰衡神色郑重,沉声道:“您可认识杜春江?”
柳盛州想了许久,点头道:“自然是认识的,姐姐的朋友不多,只是我与他也已经十数年未曾见过面了。”
“莫非……”
他抬眼,看向江兰衡,眼神中满是猜忌。
江兰衡摇了摇头,轻声道:“并不是杜春江,相反,也正是因为他林听晚才活的下来。”
柳盛州正色道:“还请贵客为我解惑。”
江兰衡讲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给了柳盛州。
柳盛州听完之后,神色愤怒,将自己的茶杯狠狠压在桌子上,血伴随着茶水向下流去。
他黑着脸,怒气冲冲。
“那人,竟敢如此对姐姐!”
江兰衡沉声道:“如今他已经飞升成仙,若是想要动他,实在是难办!”
柳盛州看着自己的血,喃喃道:“常人求长生,修仙者求飞升成仙,可若仙人之中满是这等人面兽心之辈,我等凡夫俗子又将如何处世?”
他的声音沉重,竟有迷惑之意。
“我柳家世代未出修仙之人才,如今好不容易才出了姐姐一个,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我只恨未曾发觉他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辈!”
他恶狠狠地说着,一行热泪便落了下来。
江兰衡叹声道:“人心难测,更何况就连枕边人也未曾猜到过他的想法,您也不要太过自责。”
柳盛州站起身,朝江兰衡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仙尊能护我侄女周全,若是我侄女未曾遇到仙君,又不知要受多少苦楚,就连能否与我相逢也未可知。”
江兰衡急忙将他搀扶起身:“这也是要听晚足够努力,若不是她从小便努力活着,我也不会注意到她。”
柳盛州一手抹着泪:“我也当先去给杜家传封信,他们家也曾找过杜春江,许久只是始终未有消息。”
“两位贵客,我派人先未两位打扫房间,还请两位务必在此多留几日,已尽我娘相思之苦。”
江兰衡点头应是,便被侍从迎着进了一个小院之中。
柳家不愧是江南大家族,就连住客的小院也派人时常打理着。
院子中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就连屋内上的摆放的也都是真的金玉器物。
侍女送上来了新烹的热茶,江兰衡也不着急了,坐在院中便细细品尝起来。
楚怀信脸还是黑黑的,呆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兰衡上前,将他的脸抬起,轻轻揉了揉:“怎么回事?头还是那么疼吗?”
楚怀信抬眸,看着他,眼前却有些恍然:“师尊,我总感觉头晕晕的。”
他舒了一口气,乖乖被江兰衡捏着。
江兰衡发现有些不对劲,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
不对,怎么这么烫?
“系统,查看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呀,宿主,男主的身体温度似乎比常时要烫许多,是发烧了。”
江兰衡将楚怀信一把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修仙之人身体是最好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生了病?”
“宿主,我不知道。”
江兰衡将他放在床上,想出去找医师,却被躺在床上的楚怀信扯住了衣角。
“师尊,我怎么了?”
江兰衡摸上他的脸:“有些发烧了,我出去找个医师回来。”
楚怀信放下了自己的手,任由江兰衡为自己盖上了被子:“师尊早些回来。”
江兰衡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楚怀信身上的白雾渐渐涌了出来:“是她,是她。”
“谁?”
白雾的声音像是要破碎了一般,轻声道:“是阿若,她也回来了。”
“你说的是林听晚的前世?”
“没错没错,那些人果然将她的魂魄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