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处多年,赵芝绮便对卫朝日久生情、心生爱慕。可自从陈茹雪住到府内,卫朝与陈茹雪接触的多了,有时还经常偏向她,赵芝绮对此极为嫉妒,便多次设计陷害陈茹雪。
比起高高在上的魏婕对陈茹雪直接的压制,赵芝绮的陷害显得弱小,偏又阴狠。
前世那场筵宴上掺了药的酒,便是赵芝绮所下,而陈茹雪发现后误以为魏婕所做,便顺势递给了她。
前因后果,孰轻孰重,魏婕懒得追究。今日唤她来,是因陈茹雪刚入京都不久,而赵芝绮对卫朝身边女子一向多有注意,她想与赵芝绮,直面打探一番。
烛光下,魏婕笑容和煦:“你且不必过于拘谨,本宫约你一见,只不过有几句家常事想问问。”
赵芝绮放置桌下的手攥紧,轻咬下唇,她完全不明白她和公主有什么家常事可聊。
但看着魏婕似笑非笑的一双杏眸,瞧着她周身的一派高贵气质,赵芝绮无来由地感到一阵压迫,她声如柳絮,低低回复:“您且问,臣女定然知无不言。”
戚子坤将赵芝绮的紧张看在眼里,他挪开目光,将视线凝在将他带来隔间后便不再瞧他一眼的魏婕。
灯火莹莹,魏婕一排浓密的睫羽下的剪水双瞳点缀上暖色,她微扬着精巧的下颔,言语间,从容的如一只高傲的天鹅。
“经常听闻卫老夫人夸赞赵小姐聪慧贤淑。本宫便直说了,本宫想知道,将军府中新来的一位女子,她名——陈茹雪。”
魏婕浅笑嫣嫣:“你是认识她的,对吗?”
赵芝绮在听到陈茹雪三个字后,手指一僵,语气迟疑:“是认识的……但臣女与她,并不相熟。”
魏婕:“无妨,你知道些什么,便告诉本宫些什么,可好?”
不对劲。
赵芝绮耳边传来公主柔和如春风的音调,心底却慢慢爬上一丝寒凉。她觉得魏婕话里有话,却不知魏婕是个什么态度。
陈茹雪,又是陈茹雪!
赵芝绮心中生愤,却不敢多言,只得斟酌着回复:“臣女……臣女只知她家住苏州,家父入狱,她想为父求一条生路……她的一位姨母是二伯父的侍妾,她便以探亲为名义,找上门来了。”
赵芝绮说到这,语气微顿,悄然瞥了魏婕两眼,见魏婕不开口,她只好继续说道:“臣女不知二伯父是否相助,只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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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府内一直住了下来,其余的……”
她刚想说她不太了解,就听对面人一声嗤笑,她猝然抬眼,看着魏婕精致的眼尾微压,朱唇翕动,吐出的话字字包含压迫:“你是个聪明的,本宫想了解的再仔细些,可好?”
又是一句可好。
赵芝绮目光一颤,手心发凉,她在心底咒骂陈茹雪那小贱人,活像是来克她的。
她紧张的左思右想,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贴身女婢在她耳边嘟囔过:陈茹雪不仅身边跟了个长相不凡的侍卫,几日前,还有人撞见陈茹雪与那沈公子相谈甚欢。
沈公子,沈书珩,她记得她曾不小心听到二伯父与二伯母说过,永安公主最钟意的驸马人选便是这户部尚书嫡子沈书珩!
赵芝绮眸光微亮,语气含怯,“臣女还知,她常常出府,因为本就是借住,所以二伯母并不拘着她……几日前臣女的丫鬟撞见她和沈公子,两人像是相熟。”
沈书珩?这一世,陈茹雪竟这么早便跟沈书珩扯上关系了?
魏婕内心生疑,表面却不为所动,语调淡淡道:“还有呢?她平日里,行为举止,可有什么异常?”
赵芝绮摸不清魏婕的态度,也不知她想听的和沈书珩有没有关系,只好硬着头皮想:“平日里……她刚来府内时生了场病,痊愈后便经常恍惚,却突然和她的一个丫鬟亲热起来。她……若说奇怪的,她待我的态度,好像比别人都要冷淡许多。”
说到这,她默默在心中补上一句,陈茹雪对她的态度甚至不能说是冷淡,可以说是每次见到她都跟她俩有什么恩怨一般,甩她冷脸。
赵芝绮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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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浓,凉风习习。
赵芝绮坐在回府的轿子上,颇有些兴奋的同贴身女婢讲:“陈茹雪定是倒了大霉了!”
她回想着酒楼里,永安公主最后让她不要将今日所谈告知他人。想起陈茹雪那股子清高的样子,心中一阵幸灾乐祸。
而赵芝绮所想的永安公主,也正坐在轿中,想着她。
脑中浮现出最后赵芝绮谈论起陈茹雪那目光闪烁的样子。魏婕在心中嗤笑这妮子,怕是被陈茹雪给惦记上了。
若陈茹雪和她一样重生,怎会不防备赵芝绮的陷害,又怎会不先一步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