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白玉质,骨骼分明的手,从身后探出,一把捂住她的口。
魏婕来不及呼喊,柔软的腰肢被另一只手压住,向后拉,一下靠上了身后温热的身躯。
清淡而熟悉的气味骤然包裹住魏婕。
——温热靠近,身躯相贴,沉入记忆深海中滚烫如岩浆般的画面翻涌而上。
少年的嗓音落了过来:“姝仪,是我。”
魏婕猛得一挣。
戚子坤惊骇,怕一不留神伤着魏婕,忙松开手——
清幽的,如同巍巍盛开在夜中瑰丽惑人的花般的幽香扑入怀中,凝着露珠的花瓣贴上,花中藏匿的小蛇伺机而出。
戚子坤小腹一紧,被女郎突然的吻压住、往后推。他手忙脚乱,仓皇而迷乱的和女郎呼吸交换,他的手臂护着女郎,顺着女郎的力道,一步步的往后退。
刺啦一声响,刺耳的凳子滑动声划破寂静的寝殿。戚子坤退无可退,脊尾抵在桌缘,身躯骤然绷紧。
魏婕终于放开了戚子坤。
她眼尾的金粉粼粼若蝶,眸底染着妩媚的波光,眼神似两把钩子,噙着欢喜的笑意,轻轻看了过来。
“戚子坤,你怎么回来了哇。”
女郎撒娇着,用鼻尖蹭了蹭戚子坤的脸。
软绵酥麻、泄露出几分压不住的欢心的音色像是一把火,激起了少年的气血。
魏婕惊喜戚子坤突然的出现,抱着他蹭来蹭去,努力表达着她的愉悦,忽然,腹部一硬。
魏婕唔了一声。
悄悄抬起杏眼,瞄一眼戚子坤。
戚子坤眼眸黝黑如子夜,里面暗潮翻涌。魏婕娇娇的带着无辜魅惑的眼神一望过来,戚子坤喉结滑动,扣住魏婕的后脑勺,将她压在自己硬朗的胸膛上。
“姝仪……”戚子坤声音里带着忍耐的委屈,把白玉般的下巴搁在魏婕头顶,“不要这样……我忍不住。”
魏婕脸颊涨红,窝在戚子坤怀里,变扭的转移话题:“……大晋离大梁那么远,你怎么来了呀,是不是还要回去?”
戚子坤:“不回去了,等大梁使臣到大晋时,我直接跟他们汇合。”
魏婕:“!!”
她挣出戚子坤的怀抱,仰着脸,眼眸亮晶晶看他:“所以你是特意回来找我的吗?”
她狡黠道:“你太想我了吧。”
戚子坤喜爱她俏皮的神情,轻弯眼尾,温顺道:“我太想念姝仪了,想和姝仪一起过除夕。”
少年的依恋好像一弯冒着热气的泉,魏婕被熏得面红耳赤,张了张口,喝醉了般,有些晕晕然。
她想:戚子坤这么辛苦,从大梁奔波来大晋,只是为了和她过除夕,她不应该亏待他嘛……
一串爆竹声炸响。
窗外烟花绽放,照亮了黑夜。
和戚子坤对望的女郎,忽然俏皮翘唇,手不安分地往下探——
戚子坤下身猛得绷紧,唔出声。他脖颈立刻泛红,眼底雾气氤氲,映照魏婕的脸。
魏婕轻轻道:“我们来玩啊。”
玩?
怎么玩?
戚子坤脑中迟缓,身体却诚实无比。他揽腰抱起魏婕,走入层层帐中。
薄帐飘飞,水晶帘清脆碰撞,如豆的灯盏猛得窜高。
云山遇雨,雨意绵绵,山中神女垂俯一瞥,自此生生世世,虔诚相奉。
——
除夕过后,便是大梁、胡蛮,两国使者觐见。
戚子坤在公主府被魏婕金屋藏娇了数日,大梁使臣一来,便只得同他们汇合。
魏婕还未从大殿上见到两国来使,便先有不速之客拜访。
——沈家三郎,沈书珩。沉寂了几月后,竟再次出现在魏婕面前。
还是拦住了她的马车,非要见她不可。
朝日灿烂,魏婕素手掀起窗纱,落影投在她瓷玉般的面颊上。她双目冷淡,看着拦在她的马车前的沈书珩。
沈书珩像是涂了粉,瞧着面色苍白,眼底掩盖不住的憔悴。也不知那些日子他经历了什么,满身傲气都似折了腰,化为一股浓浓的颓废。
毕竟在皇帝面前出了丑,后面户部尚书又遭遇挤压,这些日子沈家过得想必极其不顺心。
“殿下,我有要事想告。”
魏婕描摹的狭长而斜红的双眸眯了眯,漫不经心道:“本宫没心情听你的要事,让路。”
她姿态傲慢,态度不屑。沈书珩竟依旧执着,“是有关殿下和亲之事。”
魏婕眉心凌厉一蹙,十分厌恶沈书珩掺和她的婚事。见魏婕表情逐渐不耐烦,沈书珩往前几步,站在车门前,隔着门:“殿下可知,胡蛮指明——求娶您。”
魏婕瞳孔微缩。
她推开门,下颚扬起,阴暗的马车中,她冷刀子般的视线刮到沈书珩面上:“你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