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饮看她不语,笑得更加肆意:“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根本不配待在师姐身边,还是快走吧!”
黎思思道:“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你害了这么多人,不会是想支走我,好蒙混过去吧?”
“害人?黎思思,你搞清楚,这些人全都是自愿的,是他们求着央着我要长寿,我把所有的风险和规矩都说过之后,他们也还愿意 。”萧饮嗤笑道:“再说,这些凡人的命又值几个钱,即便我不给他们喂药,也就活个三十五十载的,弹指一瞬罢了,多几年少几年,有什么稀奇?”
黎思思被她的价值观震惊到无以复加:“因为短暂所以就没价值?你不会以为你活了几百年,你的人生就比他们有价值吧?”
萧饮道:“那是自然,我有追求,有目标,有行动,难道不比这些人有价值?”
黎思思道:“价值的衡量,并不是由别人来定,而是由他们自己,你有自己的目标,难道他们就没有?他们的目标也许很渺小,但每天活得开心和拯救天下苍生其实并没有高下之分。你没有资格审判别人的人生,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是谁,我是大周尊贵的长公主,家资敌国万千宠爱,比我身份高的没我天分高,比我天分高的又没我家世好,这世上还有谁能与我齐肩?我就是有审判人的权力,我告诉你,这些人就是没有价值,他们的唯一价值就是作为药人,辅助我有朝一日培育出完美的长生药,就算到了仙督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你——”黎思思与她说不通,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地动山摇的响声。
几人都朝外看去,只见地牢小小的门洞中,远远印出了三尊巨大的神像。
它们活了过来,正在道观中恣意行走,这么大的体型,又有金塑护身,所到之处无不将房屋建筑全都踏成齑粉。
之前,它们吸收了药人的怨气,本就是个危险的污染源,今晚有无数药人丧生,魂魄便被它吸了进去,于是生出了行走的能力,也就是说,成妖了。
而成妖之后,它的污染性变得更大。
几乎只是一眼,黎思思就头晕目眩起来。
而她身后的袁舟则是吓得晕死了过去。
黎思思强忍着晕眩,把对方拖进牢房里,又在她身周设下结界,虽然结界没有多坚固,但抵挡一些药人还是没问题的。
做完了这些,她再回头看去,萧饮已经没了踪影。
顶着这么大的污染,她是无法自由行动的,只能调出商城,找些能隔绝污染的法器,但这种类型的法器并不多,只有几个,全都贵得离谱。
但当下这个情况,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她不能不出去,江霜还在外面。
……
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能不能称呼对方为江霜了,可不论如何,她都不能置对方于不顾。
咬牙把最强力的那件披风买下,兜头盖上,她飞快奔出了地牢。
这期间她给江霜去了好几次传音,都没有接通,她并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但总之,要先排除神像附近。
那神像已经走出一截,她追着上去,还没走到近前,就感受到巨大的污染风,这还是她穿着披风的情况下。
江霜果然在这。
她正独自一人,挡在那三尊神像前进的路上,那神像有三十多米高,又笨重又恐怖,身后是被它们踏成废墟的残垣断壁,也不知道它们要去哪,因为江霜一直设法阻拦,所以它们很不耐烦,手掌不停劈下,把江霜附近拍得一片狼藉。
江霜在六只大掌下几乎像一只蚂蚁,正舞动宝剑,与其缠斗着。
她的剑法不可谓不精,但这神像实在太大,脚下那一点点的伤害根本不足以撼动它的意图,长久这么斗下去,恐怕对江霜不利,她毕竟有体力上限,迟早会受制于此,败下阵来。
黎思思看出这点,便取出笛子,想试试能不能从精神上摧毁对方。
谁知这神像竟像是没耳朵,她吹了几声都没任何反应。
江霜听到她的笛声,便知是她来了,忙远远招呼道:“不行,它不是活物,笛声伤不到它,我们得想个办法。”
黎思思听到她的声音,心头一滞,虽知一切都没变化,但到底已隔了一层,可在这种时候,她不可能先去追究名字的事,便道:“什么办法?”
“这东西是靠怨气行动的,它要找的应该是萧饮,如果有她做饵,或许还有转机。”
黎思思心道萧饮早跑了,但她也不想提这件事,便道:“不用她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