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祁连溪还是以为自己是中了毒。
御医将手指搭在他手腕上,脸色从一开始的平静到之后的诡异,再从诡异到不可置信,最后,他反复确认了好久,终于将手放下,犹豫着对宁归行礼说道:“回陛下,东昊皇……有孕了。”
“你给孤再说一遍!”
祁连溪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几乎提了起来,目光中冰冷无比。
被他抓在手里的御医快要哭出来了。
“臣……臣也不敢置信,但、但确实是滑脉无疑,东昊皇陛下……确实是怀孕的脉象啊!”
“放下御医吧。”
宁归很不赞同的看着他的动作。
“朕已经说了,你怀了朕的孩子,你为何就是不信呢,倘若你真的不愿相信,便等孩子出生,到时候自然一切都有了分辨。”
此刻全场的目光都因宁归的话而聚集在祁连溪身上,只是那目光中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祁连溪有一种多年形象毁于一旦的即视感。
什么邪肆暴戾,俊美不羁,都被‘怀孕’这两个字打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直视。
“孤再说一遍,孤、没、有、怀、孕!”
第20章 如此坚毅的女皇
宁归叹息了一声。
“唉,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召来。”
宫人领命退下,祁连溪继续死死的瞪着宁归和顾寒,有一种想把眼前的狗-男-女挫骨扬灰的冲动。
“你若还不信,朕便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召来,朕让他们都为你诊断一遍,皆时你自然就知道朕是不是在诓骗你了。”
宁归非常认真的看着他,似乎为他的话感到有些痛心。
“不必了。”
祁连溪突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下眼眸。
“太玄女皇所赐,孤铭记在心,日后必有所报。”
他神色莫测的看了宁归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一甩衣袖,带着贴身的侍卫便转身离去。
“等等……”
宁归想去拦着他,但被顾寒紧紧抱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宴席。
她回过头来神色哀伤的看着顾寒。
“你为什么……”
“小归。”
顾寒甚至不愿意她再多看一眼其他的男人。
“你看着我就好了,祁连溪如此不知好歹,我会替你教训他。”
他的眼眸如星,带着一种异样蛊惑的意味,温柔缱绻的看着她。
“只看着我,好吗?”
宁归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如同被蛊惑般,沉沦在他的眼眸里,只能不自知的点点头,愣愣的说:“……好。”
顾寒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随后便抬头直视宴席上其他的人。
“登基大典到此结束,尔等滚吧。”
所有人都愣住。
太玄的朝臣看着被西陵皇抱在怀中的女皇陛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听从西陵皇的话,而其他小国蛮夷之邦的使臣们先是一愣,然后便对女皇陛下遥遥行礼,听话的退下了。
宁归见此,眉间浮现微微出略带疲惫的神色,长叹了一口气。
“退下吧。”
朝臣们具都行礼离开。
还留在宴会中的只剩下独坐在旁一直未出一言的宰相大人,和宴席角落里的赵恪。
顾寒没有再管其他人的神色,只是不容拒绝的看着宁归。
“小归,和我回西陵。”
她皱着眉心沉默良久,终于,无可奈何的说:“可否让我与宰相大人吩咐几句?”
顾寒眷恋的抚过她的脸颊。
“我在殿外等你,小归,不要逃离我身边,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宰相大人,拂袖离开。
从宁归对祁连溪说出那句‘嫁给我’的话之后,就再也未发一言的宰相大人,此时正复杂的看着宁归,眼中情绪难定。
宁归在顾寒走后,脸上就恢复了稍显冷淡的表情。
宰相大人有些犹豫的开口。
“陛下,您……”
“宰相大人。”
宁归打断了他的话。
“朕是太玄的皇。”
“太玄在父皇仙逝之后每况愈下,朕虽年幼,但宰相大人为太玄所做之事朕都看在眼里。”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顿,脸上神
情越来越淡漠,眼中神色却越来越坚定。
“朕无能,不能像先帝一样广纳贤才,亦没有太子哥哥那般治国之才,宁归只是一个养在深闺无德无才的小女子。”
“初闻噩耗,被迫登基。”
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有着千斤的重量,砸在心间令人感到沉重。
宁归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冰冷的皇座。
“西陵皇顾寒,是朕的旧识,是朕年少时在陇洲所结识,那个时候,父皇还在,朕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顾寒也只是一个平常的富家子弟,朕从没想过他会是西陵的皇,朕也从没想过,朕有一天会登基为帝,四个月前,朕以为,宁归的从前已经完结在陇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