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记得,你跟着我。”
他快走两步,走到了秦志刚的前面。
有了目的地,父子俩都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因为目前从小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总之秦敛从小方向感就特别好,只要是曾经去过的地方,就回像是绘制地图一样留在他的脑海里。
哪怕这样的黑夜里,他辨明方向之后,就再没有一丝迟疑。
三十分钟后,那个秦敛小时候曾经来过的钟楼在夜色中显现出了它模糊的影子,很快,俩人都在风声中听见了轻微的啜泣声。
另一边,江絮和张家舅妈找了一路,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在估摸着差不多走了两公里的时候,江絮出声喊回了张家舅妈,张家舅妈明显还想往前找,不过江絮劝住了她:“万一别的方向的人找到了呢,我们还是先回去汇总一下信息,这样也方便派出所的同志部署下一步的行动。”
听说只有先回去,把掌握的信息汇总起来,才有可能更快找到人,张家舅妈才勉强点了点头,跟着江絮往回走。
江絮看一眼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莫名起了一些离谱的猜测。
因为已经走过一遍,加上不用仔细观察周围,回去的这段路走得明显要快一些。不过等江絮他们回到原点的时候,其他几组人也早就回来了。
现场几个派出所的民警正在拿着本子记录,几组人有条不紊地给民警说明情况。
江絮扫了眼,没看到秦敛。
她走到项鸿云身边询问情况,项鸿云冲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毛纺厂的人也都回来了,跟我们一样,一无所获。不过这些工人老大哥是真不错,又组织着说是再往外围去找找了。”
项鸿云说:“刚才派出所的同志也初步调查了,说附近确实也没有看见可疑的人员,拐卖的可能性不高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继续扩大范围搜寻。”
其实项鸿云是觉得,直接去军区拉两车战士过来帮忙找是最快的。
江絮问:“秦敛和他爸还没回来?”
项鸿云:“没呢。”
他随即反应过来:“嫂子,你不会是怕秦敛跟他老头子在路上打起来吧,放心,秦伯伯毕竟年纪大了,哪里还打的过秦敛?”
江絮:“……”
她担心的是这个吗?
他们这边正说着,另外一边张家舅妈和张又琴忽然吵了起来,张家舅妈嘶哑着喉咙骂张又琴:“都怪你,都怪你,你给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张家舅舅在旁边搭腔:“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么多人呢!”
路灯光下,张家舅妈的脸色非常难看,神情悲戚而狰狞,她狠狠地瞪住张家舅舅:“还有你,你们这对不要脸的兄妹,为了能得到更多的好处,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不管,我不管了,我要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张家舅舅低吼:“你疯了!”
张家舅妈又哭又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好好的儿子不能认,好好的儿子喊着别人妈,想要见一面孩子还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我只是个普通工人怎么了,普通工人的孩子就不会有出息吗,就算是孩子只能继续当工人又怎么样,至少活得堂堂正正!不像现在,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孩子不是孩子的,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张家舅舅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怒道:“我看你是着急疯了!”
张家舅妈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跟他对打:“你个王八蛋,你还我孩子,你自己没本事,想要荣华富贵,倒是把儿子给卖了,现在儿子不见了,不见了!哈哈哈,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你们这一家子毒蛇!”
她本身就是在车间当工人的,力气挺大的,而且,她其实长得挺高,比张家舅舅并没有矮多少,加上情绪的加持,一下子居然反过来把张家舅舅摁着打。
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
其实从张家舅妈喊出“我要我的孩子”时,周围的人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到后面张家舅妈说到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说到把儿子卖了,联想到不见了的秦嘉,不少人的内心都出现了两个字:卧槽!
这这这,这可真是惊天大秘密啊!
张家舅妈这意思是说失踪的秦嘉是她的孩子吧?
是吧?
是吧!
相比于其他人还是在内心惊呼,项鸿云直接开口:“卧槽,不是,嫂子,她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说秦嘉是她的儿子,不是,什么叫把孩子卖了,他们把孩子卖给谁,卖给秦伯伯吗,不是,秦伯伯干嘛花钱买这么个拖油瓶啊,花钱给别人养儿子,他是怎么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