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就打了一顿王志伟啊?同志你们看到是谁干的了嘛?”
干这么大一桩好事怎么不留名就走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从柜台后面出来,走近一瞧,才看到王志伟的手腕已经肿成猪蹄了, 好家伙,这手怕是废了!
几个邮局的办事员全然是一副看热闹吃瓜的悠闲模样,见王志伟此时已经疼得神智不清,胆子更大了几分, 围着他就叽里呱啦的数落起他的罪状,派出所离这儿也不远,到现在也没人说去报个公安或是送个医院啥的。
看来平日大伙儿对他的积怨已久,打了也觉得他活该被打。
傅承聿似笑非笑地看了江颜一眼。
江颜悄悄把手从他手心抽出来, 清清嗓子出声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咳,是我干的,你们算算有哪些东西损坏了,要赔多少钱, 我现在就赔偿给你们。”
*
顶着邮局众人瞠目结舌的视线, 江颜放下五块钱就跟着傅承聿走了, 临了她也没忘了问有没有她的信,答案是没有。
等他们的吉普车开走,邮局内的众人看向还悬挂在柜台上的王志伟大眼对小眼。
“咋办?要不要送医院?”
“送啥送, 手断了又死不了,打电话给副站长吧,这是他侄子, 当然该他擦屁股。再说你把他送医院,总要交费吧, 你这钱掏出来王志伟这畜生可不会还你。”
“但是咱们这么袖手旁观,被副站长知道, 会不会又给我们穿小鞋啊?”
他好不容易考上这么好的差事,可不想就此黄了。
众人一合计也是这么个理,为了出一口气丢了工作得不偿失,于是干脆就这么着,先打电话给副站长说明情况,然后他们再合力把王志伟送去医院,等人到了他们就溜,这样人既送医院了还不用他们花钱。
这样副站长应该就挑不出来理了吧。
大伙儿显然是被副站长递的小鞋穿怕了,然而这次的事情却出乎他们预料,不仅没有人被穿小鞋,并且往后他们永远都不用为此担心了。
因为第二天副站长就被革职查办了,直接从医院就把人带走了,连带着他走后门进来的侄子,全都从邮局卷铺盖滚蛋!
不过这是后话了。
此时的江颜正在回村的路上。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山里的那两只山鸡,就是你干的吧?”
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江颜:......
该来的还是来了。
傅承聿把车停靠在路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地看向江颜。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还想怎么演。
虽然因为调查上次的案子,傅承聿知道江颜应该是有些身手的,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这副零威胁的娇娇女模样,但是直到在邮局亲眼看到她动手的那一刻,傅承聿才知道自己先前错的有多离谱。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江颜拧住人胳膊折断对方手腕的那一招,就不是练两下花拳绣腿能做到的。
他的小对象果然深藏不露啊。
江颜刚要挤出两滴泪,就撞进傅承聿早已看透一切的眸子。
她小脸一僵,泄了气,摆烂般地往座椅上一靠。
躺平任嘲了。
“没错,就是我干的,你要秋后算账吗傅承聿?”
要知道早晚会露馅,上次掉马的时候就一起认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一件事情被他连着抓住三回,江颜感觉太不划算了。
话落她想起什么,立刻又坐直身体看向傅承聿,小脸严肃地竖起三根手指打声明。
“不过我可就吃了一只啊!另一只我碰都没碰,一直埋在泉眼边的土里呢!”
真是暴殄天物,多浪费啊,一整只叫花鸡呢,她连带的盐都被眼前这男人没收了。
见她这副心痛的模样,傅承聿唇边溢出一丝笑容,指节有节奏地敲击方向盘,心情是前所未有地轻松。
“这倒是,那只鸡挖出来的时候还热着,一整只都被丁志斌跟周毅拿走消灭了。”
江颜:!!!
“好啊!你们这三个偷鸡贼!”
“哎,我可没吃,注意措辞,小心我告你诬陷人民军官哦。”
“你告呀!当初抓我凶的跟什么似的,没想到自己也半斤八两,你就算不是偷鸡贼,也是偷鸡贼的同党!”
江颜解开安全带,张牙舞爪地往傅承聿身上扑,刚跃过正副驾驶之间的扶手箱,就被他一把托住膝盖抱起来,整个人变成了跪坐在傅承聿的腿上。
他喉结滚动:“我当时很凶?”
一扑扑到人腿上坐着,江颜觉得没面子,语气凶巴巴的也翻起旧账:
“你说呢?你不凶我能吓得说自己是孙兰婷嘛?你多高啊,抓着我胳膊就按在树干上,我都快被你当成小鸡似的拎起来了!手腕回去疼了好几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