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插入她早已松散的发间, 不紧不慢揉压着,引得她一阵战栗。
华重的外袍被脱下,一半搭在榻边,一边垂落至地。
心中有林木葱郁, 拔地而起。
狂欢的夜中, 无人在意的角落,剧毒的绝疾草,越发茂密。
亲得迷乱时, 他也失神盯着她。
也许初时来到世上, 每个人都是行走的骷髅骨架, 被规束的丝线牵引一举一动。
总有人教你该如何循规蹈矩。
可没有人教凌子樾。
所学会的一切, 都是他自己摸索而得。
不感兴趣的内容, 索性跳过不学。
他没有得到过任何真心的爱, 也没有感受过凛冽的恨意, 内心淡漠,对一切热烈的情感避而远之。
他置身事外, 偶尔望向周围形单影只,或者成双入对的行人。
目光永远平静。
他偶尔也会疑惑,看着那些原本和他相同的人,逐渐与他不一样。
他们因爱意滋养,生长出血肉,成为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不用低头看也知道,凌子樾还是那副丑陋怪异的骨架。
只是骨架外,披上了伪装的皮囊,试图混入正常人的行列。
可现在,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强大的欲念。
他想爱。
此时,他的内心依旧清醒,甚至危险到出现幻听:“一旦动心,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他感受到魔界疯长的绝疾草。
那些是与他性命相连的东西,中天铃里他曾见过,它们开出象征死亡的花。
可他依旧垂眸吻了下去,忽视所有警戒。
别人靠被爱长出血肉。
而他是个怪物,靠着想去爱的妄念,变成普通人。
这一刻他放下所有戒备,决定毫无保留去爱她。
哪怕注定飞蛾扑火,也要一试。
衣衫早就不知何时褪尽。他将她拥在怀中,确保每一寸,都是他能完完全全掌控的。
罗裙下,少女身体处处柔软。
他冰凉的掌抚摸在她的后颈,滑过漂亮的蝴蝶骨,形状完美得令他震颤。
好想吃掉。
可是不能。
他只好轻轻咬向她的耳垂,趁她放松的一刻,挺身揉入。
少女红唇微启,紧蹙着眉,像一尾即将窒息的鱼,口中溢出难言的声音。
他几乎被这声音绞杀,松开耳垂去吻她的眼,试图安抚,让她放松些。
她的眼睑不安地轻颤。
曾经,他用手捂住她的唇,遮住她的眼,让她勿言勿视。
现在,他将她包裹在身下,一点点吻住。
世界混乱起来,只剩下四个词。
雪白,揉入,挞伐,流淌。
*
最冷清的季节已经过去,鲜妍的花丛丛怒放,魔界变得热闹起来。
众魔喜气洋洋,筹备的魔尊即将到来的大婚。
虽然消息来得意外,但并非空穴来风。
王座上的魔尊大人支着脑袋,绽出散漫的笑,亲自点头承认。
他将迎娶魔后。
于是下面立马着手去办。
众魔接受能力非常强大,奔走相告,宣传这个好消息。
“下月初八,尊上要大婚,都不许偷懒!”
魔头一号惊讶:“什么,尊上要娶魔后?”
魔头二号震惊:“什么,魔尊大人要办喜宴?”
……
排不上号的魔头n号,直接惊呆:“什么,小殿下出世要办满月宴?!”
张圆的嘴能直接塞下一个梨。
这么热闹的消息,自然避不开苏安然。
她合上窗,隔绝外面令人厌恶的喜庆热闹。
天道笑她沉不住气:“看看你,浑身破绽啊。”
苏安然睨它一眼,冷声骂回去:“要你管。你什么也不懂。”
“我不懂?”
天道笑起来,雪白的一团绕着她上方飞舞,“是啊,我不懂。但你得记住,是我给了你新生的机会。”
苏安然面上不屑:“你给我新生的机会?收起这虚伪的一套吧,对我没用,更不会感激你。不过是互相利用,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本来如此。
即使没有天道,她也已经彻底融入神树中,作为继木语凝之后,新的凰族降世。
可她的野心不止于此,想拿回梧桐神树下的器灵。
至于后果,她可不管。
哪怕神树会因此枯萎,凰族会因此覆灭,她也通通不在乎。
令人失望的是,器灵宁愿出逃,也不愿归她掌控。
后来天道找上她,要和她做交易,并送给她一个修士的身份。
苏安然求之不得。
她喜欢合作,这样就能毫不费力,收获两份成果。
听着苏安然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天道可不高兴,试图变成巨大一团吓唬她,却被她无视。
吓唬无果的天道飘来飘去,试图减轻尴尬:“知道我在利用你,还敢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