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前两日就能回来,可中途去玄极宗一趟,处理好那边的事务后,才想起来魔界找他。
凌子樾对此一无所知,被她的热情晃晕,心中生出奇怪的情绪。
低头跪着的绮华不敢插话,她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角落,一株绝疾草悄然冒头。
凌子樾不动声色,收住掌中惩罚性质的魔焰,这才低眼,去看自如挽上他手臂的人。
被她挽住的手臂有些微妙的麻。
他薄唇紧抿,还未说话,姜九歌就率先开口对绮华道:“你们先离开吧,我还有事情要和你们尊上商量。”
绮华求之不得,看了一眼凌子樾的眼色,得到默许后,赶紧拖着昏迷不醒的丁周跑路。
两人一溜烟散去。
他这才想起质问她的自作主张,淡淡出声:“我有说过要放人?”
姜九歌被他的行为搞迷糊了,仰头微笑,抽出挽在他臂间的手,无奈一摊。
“那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追上去,也来得及。”
微微一噎后,凌子樾并不认同她的提议,憋出一句:“懒得去。”
姜九歌表情都僵了:“……”
救命,她发现一只口是心非的死傲娇!
魔界的日光惨淡,她四处打量一番,昏暗角落泛着幽幽淡绿的光。
粗壮的魔藤绕在石壁上,牵连纠缠,像一架天然的秋千。
和傲娇鬼说话实在太累,姜九歌旋身坐上藤蔓绕成的秋千,晃荡双足,不看凌子樾,等他忍不住先发问。
果然,她故意不搭理他,他也不走,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
两人僵持着,凌子樾败下阵来。
他满腹疑问,比如为什么不待在时泽身边,又跑回来?
可潜意识中,他就不想提起时泽这两个字,于是问道:“你不跑了?”
她实在很能跑,精力过于旺盛。
“跑累了。”
姜九歌忍住心头小得意,读懂他的话外之音,顺势接话,“想你了,就回来找你,难道不行吗?”
第一反应,假话。
第二反应,动听的假话。
在她的注视下,他握拳掩唇,战术性假咳两声。
大概是久居高位,伪装这件事对凌子樾而言,实在过于高难度。
他欲盖弥彰,真实情绪却无处遁形,被一览无余。
姜九歌轻笑起来,明知故问:“嗓子不舒服啊?”
害怕隐秘的小心思被揭露,他试图狠狠瞪回去,树立威严。
她却不按套路出牌,毫不惧怕,身形轻飘飘前掠,来到他面前,踮起足尖,要看看他的脸。
那双被觊觎的手丝毫没有猎物该有的自觉,搭在他的肩上借力。
她非要凑近看,被他蹙眉拂开,阻止她靠得更近。
姜九歌并不气馁,他越不高兴,她越是来劲。
她不遗余力激他:“不要小气,让我看看。你该不会是害羞吧?”
他冷脸,立马沉声回答:“闭嘴。”
姜九歌似乎被他唬住,收回手,小表情可怜兮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要是不欢迎我来,觉得不行的话,那我现在就回去,以后也不来打扰你的清净。”
她偷瞄他的反应。
凌子樾算是看出来了,她又在装。
他面无表情将人勾过来,紧紧揽住,颇为无奈回答:“行。”
她想回来,当然行。
他闷闷地,赌气般道:“不许再说话,否则,把你绑去换苏安然。”
她再说下去,他怀疑又要掉进她的圈套。
他的威胁十分无趣,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
显然还在记仇,没忘记时泽在他眼皮底下带走她的事。
“好啊。”
姜九歌答应得痛快,但一开口就无视他的警告。
光这样挑衅还不满意,她踮起足,啄了一下他的侧脸。
“你!”
凌子樾很吃惊,飞快捂住脸,一副被调戏的模样。
本着公平的原则,她又在他右脸啄动一下,凌子樾几乎快气死。
她心情愉悦,试探问道:“既然魔尊大人不跟我计较,那我先退下?”
被调戏完的凌子樾磨着牙,压制怒气,没好气叮嘱:“不许乱跑。去找绮华给你安排住处。”
可怜的绮华工具人,又被她阴晴不定的主子想起来。
姜九歌欢快答道:“好的!”
*
云雾缥缈,虚无定踪。
回到神界后,苏安然带着一股火气,将自己关在神殿内,不见任何人。
天道适时卖起关子:“别着急呀,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弦月器灵还记得吧,你没能从天山取回的东西,我已经找到它的踪迹。”
要是以前,弦月器灵倒是很重要,但现在她要换一条路走,器灵便可有可无。
转念一想,也算旧物,苏安然还是想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