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卑劣。
如果换成普通姑娘,被这么稀里糊涂一绑,替死鬼是当定了。
姜九歌皱眉,拧了拧腕,上面捆死的麻绳瞬间化为齑粉,她轻松脱身。
隔壁小屋里,那对夫妻正在灶台边忙活着。
姜九歌冷着脸,出现在他们身后。
妇人先反应过来,一脸亏心的模样。
吓得跌坐在地,颤抖着指,冲她问道:“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壮汉闻言,赶紧转过身,见是姜九歌跑出来,他神色一厉。
那双粗糙的大掌想抓姜九歌,却被她一把反拧,痛得吱哇乱叫。
制住壮汉后,姜九歌回答妇人:“我我我,我当然是来找你们算账啊!”
见自家男人双手被反剪,妇人也顾不得安危,起身冲上前,失去理智般,要帮壮汉脱困:“我跟你拼了!”
姜九歌不想被她撞到,赶紧松开手。
她身姿灵活,避开妇人,看着他们撞成一团,双双跌坐。
场景很是滑稽。
姜九歌手指微动,变出一条绳索,将两人捆在一起。
正准备问话时,吵闹声惊动到内屋。
里面走出一个少女,衣襟歪歪斜斜,手指大半咬在唇中,神情呆滞。
少女没见过姜九歌,好奇望着她。
妇人看见那少女,慌了神色,惊惧大喊:“丫丫,快跑!”
刚刚姜九歌凭空变出绳索,行为、姿容皆异于常人,妇人理所应当,把她当成妖怪对待,生怕她对丫丫下手。
可丫丫是个傻子,听不懂妇人的提醒担忧,依旧咬着手指,愣在原地。
这情况始料未及,姜九歌哑然片刻,被掐住嗓子般,好半晌才问道:“这,你们女儿?”
被捆在地的妇人涕泗横流,一下下往地上磕着头:“姑娘,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家丫丫。绑你是我们两个糊涂鬼的主意,她不知情的,只是个傻子,你放过她吧。”
要是平常,别人说句傻子,妇人都要抄起锅铲去和对方拼命。
但现在为了示弱,她竟然主动坦露脆弱。
地面尘土飞扬,壮汉也跟着磕头,丝毫不收力,额上很快渗出血迹。
姜九歌心情复杂,也没有欣赏别人磕头的癖好。
她抬手打断:“好了,你们别磕了,我没想伤害她。”
她完全没料到,这家人是这情况。
只能简单告诫一番,让他们以后,再不许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那对夫妻额头上血糊糊的,对天发誓,再做这种亏心事,他们就不得好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九歌心中叹气,顺手解开绳索。
她皱眉问道:“你们这里,那个山神,什么来头?”
什么山神,竟然要吃人?
山鬼还差不多。
两夫妻对望一眼,相互沉默。
最后由妇人答道:“我们这叫梨庄。大概半月前,庄里出了怪事。一个黑衣人,看不清脸,自称山神,要求庄里,每日献祭一个少女给他,送到山上的洞口,否则就杀尽全庄的人。最近他的胃口越来越大,甚至每天要三四个少女。”
妇人哭丧着脸:“也不是没想过跑,可那些逃跑的,没有例外,全家都被杀死,尸体就挂在庄里吓唬人。”
姜九歌了解完事情经过,沉眸思索着。
此时,屋外嚷嚷起来:“老张,快把你家丫头交出来。天就要黑了,再不送过去,山神该不高兴了。”
夫妻两人听见外面的声音,如临大敌,抱着丫丫瑟瑟发抖,不肯松手。
在他们愣神间,姜九歌已经主动走出去,代替丫丫被送上山。
她知道滥好心是种病,偏偏没药治。
事情找上门,要是拍手离开的话,未来肯定后悔,与其这样,不如随心而为。
两夫妻见状皆愣住,壮汉迈出半步想叫住她,最终却没有张口,转头看一眼相拥的妻女,沉默地退回去。
庄主面带疑惑,见走出小屋的是个生面孔,姿貌出尘,不像他们梨庄能养出来的。
但那有什么关系,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他烦闷摆摆手,让身后的庄民将人捆起来。
凑够人数才是大事,他家又没有未出阁的闺女,完全不必想太多。
怜悯世人,那是菩萨该做的事。
他无心,也无力。
姜九歌打量一番,人群中,被献祭的少女还有另外三人。
山路崎岖,负责押送的庄民举着火把。
四名少女被捆住双手,行动不便,步伐难免缓慢。
更别说还有两三个哭哭唧唧的,耽误队伍行进。
庄民可不会心疼,只会粗鲁地推搡,要求她们走快些。
看着被推倒在地的小姑娘,走在前方的姜九歌出声质问:“我们好歹也是为你们去死,你们就这样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