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说起时泽,他就只有这一个词形容,毫不掩饰对其的厌恶。
这话成功说服他自己,平复他怦然的心。
那里重新变成一滩死水,再无波澜。
“原来如此。”
姜九歌得到答案,点头收回目光,表面上通情达理,云淡风轻。
直到忍无可忍,终于沉不下这口气时,不再试图以理服人。
这种时候,凌子樾的血是安全的。
她毫不客气,飞快捞起他的手,狠狠咬在他指上出气。
“这么爱换,怎么不拿你自己去换!”她口齿不清含糊道。
这种倒霉事,谁爱去谁去,反正她是不愿意。
这话属实血口喷人,就算凌子樾真愿意牺牲,拿自己去换,时泽也不会要他。
凌子樾起身抽回渗血的指,满脸黑线:“你属狗的。”
食指从少女口中抽出,血便止住,伤口也飞速愈合,看不出被咬的痕迹。
并不是很痛,凌子樾没打算生气,情绪稳定。
姜九歌不能吃口头亏,马上还击:“属你的!”
他骂不过,阴恻恻望她一眼。
忽然生出坏心眼,一拽银链,看着少女滚入他怀中。
姜九歌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拖倒,后脑勺磕在软被上,闷闷的钝痛感,霎时爬满四肢百骸。
他正要发笑时,少女生起气,也没看清地方,胡乱往他身上踹去一脚。
姜九歌怒道:“滚远点!”
少女赤着足,又被弱水缚住,原本力道并不大。
凌子樾却闷哼一声,淡定的模样烟消云散,动起真怒。
冷白的皮肤下隐现青筋。
被踹到要害,他反应非常大,动手抓住她的腰,似乎要掐断她一般凶狠:“你找死!”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不小心踹到哪里。
白皙的脸迅速烧得通红,姜九歌急忙求饶,低声忙道不是故意的。
这道歉太苍白,用处不大。
下一刻,她的心直接悬停。
凌子樾覆身压来,收起怒意,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一缕发,慢慢缠绕着。
他笑得令人后脊发凉。
姜九歌觉得他状态不大对,紧张盯着他,怀疑他被自己踹出毛病,更变态了。
她不想负责。
这时候,她得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憋了半晌,姜九歌接上刚才的讨论话题:“换苏安然干嘛,你不会还喜欢她吧?”
这是句废话,但她想不出其他问题,只能明知故问。
“当然。”他笑着,咬牙切齿道。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身下的少女目光清清冷冷,凌子樾敛去笑,无名火起,又无处宣泄。
他松开少女的肩,一言不发躺回去,比尸体还僵直,闭眼装睡。
姜九歌侥幸脱困,自然不敢再刺激他,悄悄挪开一些,和他拉开距离。
见他没反应,于是挪得更远。
这举动被凌子樾察觉,闭眼冷声道:“怕我吃你?别逼我动手。”
这话一出,姜九歌就知道,他又要对自己的腰下手了。
权衡一番后,尽管不乐意,她还是认命挪回去,与他并肩躺着。
幽蓝烛火次第熄灭。
黑暗中,少女轻哼一声表达不满,没有出格举动。
学人精凌子樾也冷哼一声,抬手解开弱水。
察觉足腕的冷意消退,姜九歌眸子一喜,转头看了他一眼。
青年挺立的轮廓隐隐约约,嘴角不显的笑意,彻底掩进黑暗中,不被察觉。
没了束缚,姜九歌藏不住欢快,喜悦点点溢出眼眸。
好不容易从凌子樾那里得来一点信任,她肯定不能把它破坏掉,于是闭上眼,老老实实准备睡觉。
这种模式下,两人相安无事处了几天。
凌子樾没提拿她去换苏安然的事,她也乖巧不惹事,没有逃跑的打算。
这种生活实在无趣,白日里,姜九歌央求绮华带她去魔界逛逛,不然要闲出蘑菇了。
绮华做不了主,请示凌子樾,他沉思片刻,念及姜九歌这几日安静的表现,便同意了。
又不放心叮嘱道:“小心看着,别让她跑了。”
怕什么来什么,绮华哪里看得住她。
姜九歌撕去连日来的伪装,从绮华眼皮底下溜了。
接到消息时,凌子樾正在殿中听众魔禀报。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他略一沉眸,身形已瞬息千里,行出殿外。
正慷慨陈词的魔族抬起头,发现主座的魔尊大人不见了。
“尊上人呢?”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旁边的魔族更是摸不着头脑。
凌子樾片语未留,离开得潇洒,留下众魔面面相觑。
不过好在,魔族们除了行为变态外,心理也是远超常人的强大,非常擅长替他们主子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