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城主也不知道脑子里有什么毛病,还是说沐娘杀了他的爹娘,总之任何让他不开心不高兴的人或者事,最后都要甩到沐娘的身上。
听见父亲这样说自己,谢炳的眼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悲伤,而是一层浓浓的化不开的仇恨。
许栩没有看出这孩子的异样,只是诧异他居然会为自己说话。
“谢谢你啊,愿意帮我,”她拧巴着道谢,“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谢炳头也没回,更没有看她,只是冷冷道:“我确实很讨厌你,确切地说,我讨厌这世上的所有人。”
他一副瘦弱的小身板,站在这永远逃不出去的城主府之中,是天地间渺小的一艘孤舟。
“但我母亲好像很喜欢你。”
有什么是一定想要做到的事情吗?
谢炳只能答:让我的母亲高兴。
许栩眼睁睁看着他慢吞吞地走远,可是对哄孩子她并不擅长,而且很多事情她并不了解,自然也不能随意评价。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地方的每个人都不快乐,而那个始作俑者,就是渣男城主。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许栩每天都用长渊给的追踪令在沐娘的房里鬼鬼祟祟寻找线索。
“炳儿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日,沐娘雷打不动地起床吃早饭,尽管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他的修为提升很快。”
“快不好吗?”许栩雷打不动的蹭饭,喝下了第三碗银耳羹,“您这碗还喝吗?不喝给我喝呗,怪浪费的。”
沐娘有点无语地将面前的小碗推给了她。
“我瞧你也是修士,怎么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的,”她像训斥孩子般说道,“而且你难道不懂吗,修行虽然越快越好,但也不能太过超脱,不然容易被灵根反噬。”
谢炳本就是天纵奇才,不过十三岁就已经筑基,筑基到金丹说起来快,实际上很多人要用几百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突破。
“我看,炳儿的修为涨的也太奇怪了,”沐娘扇着扇子,“你说,难不成真是那天他受了父亲的刺激,发愤图强起来了?”
许栩觉得不是,她敢肯定,谢炳有猫腻。
于是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对了,夫人您既然这么担心ʝʂց,不如去看看他啊?”
沐娘闻言,眼睛亮了下,随之又黯然下来:“可是,我该睡觉了。”
“又睡啊?”许栩诧异。
经过她几天的观察,沐娘的作息很奇怪,每天吃完早饭要睡会儿,醒了就开始梳妆打扮,吃完午饭就要给城主煲汤,紧接着又要睡会儿,醒了继续梳妆打扮,然后吃了晚饭就熄灯就寝了。
就是说,虽然她很关心儿子,但是因为忙着睡觉所以抽不出时间去看看儿子。
忙着睡觉,说出去多离谱啊。
也就是靠着沐娘一天三觉,许栩才能在她的屋子里来去自由,只是碍于毕竟有个大活人在屋里,她不能太过放肆,翻找东西的时候有点束手束脚。
所以今天,许栩还是想让沐娘走出院子,然后她好翻个痛快。
“是啊,”沐娘丧眉搭眼,“我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许栩不解:“你真的困吗?硬睡吗?”
“其实,我不困,”沐娘悄咪咪地跟她说,“但是我必须要睡,到了这个时间,我就只能睡觉。”
意思就是,很多事情,她自己控制不了?
许栩猜测这也许是幻境既定的规律,要求她每天的某个时间段必须要完成某件事情,而沐娘虽然不愿意,但她没有自由。
“这好办啊,”她一拍大腿,当即给出了解决方法,“你先睡,睡着我把你叫醒,这不就成了?”
打的就是个时间差呗。
反正,今天就是生搬,她也要把沐娘给搬出去,在幻境里待久了,许栩都快疯了,她要赶紧找出点线索来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炷香之后。
沐娘紧张地躺在床上:“这样,真的行吗?”
“行不行的,”许栩给她扇着扇子,“试试就知道了,你快点睡吧,睡着了才能算呢。”
长久的按照轨迹生活,沐娘的生物钟已经形成了,即使此时距离她起床也不过一个时辰,但闭上眼睛,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许栩在旁边浅等了会儿,通过观察她的呼吸,确定她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无情地推了她一把:“夫人,醒醒。”
沐娘蹭地睁开眼:“……”
倒也不必这么快。
“我刚睡着。”
“那也是睡了,”许栩将她从床上拽起来,“下一步是什么来着?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