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栩磕巴了一下,觉得接下来的话题未免有点沉重了。
“如果我活着,每年我都会带它回来看你。”
她轻声地许诺,将身后那些人吓了一跳。
倒不是惊讶于她那句“如果我活着”。
而是——
每年都回来看它?怎么看?这里不是浮生塔吗?你以为是去四姨家串门吗?
单这句话落在厄虎兽的耳中。
则变成了——吧啦吧啦吧啦看你。
听上去还不错,又不用看孩子,还能缓解相思之苦,厄虎兽低头,用鼻子小心翼翼拱了拱地上的摄灵珠。
其中一个被触动了机关。
半空中便出现了灵动的画面,只见金虎兽懒洋洋地趴在华灵峰的草坪上,和路过的蝴蝶玩你追我赶,结果没控制住力道,将蝴蝶的翅膀给拍掉了。
金虎兽僵在原地,充满内疚,眼巴巴地看着许栩。
它前爪刨地,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哀嚎着守着它的新朋友小蝴蝶。
许栩觉得好笑,点了点它的鼻尖:“你啊,找谁当朋友不好,偏挑一个这么脆弱的。”
嘴上虽然埋怨,但她还是腾出手,轻松地治好了蝴蝶的伤势,翩翩起舞,它也没有记恨金虎兽的伤害,反而停在它的鼻尖,继续开始了玩耍。
原来儿子的生活这么不错啊,厄虎兽看得津津有味。
这些摄灵珠记录的片段加起来足够它不吃不喝看个几天了,许栩见状,心里也跟着好受了点,便轻手轻脚离开了。
她摸摸金虎兽柔软的爪毛:“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明年这个时候,还来看你妈妈。”
“吼!”
她们倒是对话着极为开心,只剩下其他人生无可恋,在心里默默发誓:
明年再也不要来了。
哪个神经病把闯塔说得好像过生辰一样?说来就来,还定日子来,一年一次,需不需要带点红鸡蛋啊?
踏入新的通道,长渊静静靠近她。
然后冷不丁地开口道:“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金虎兽记录了这么多的画面。”
“毕竟是我的第一只宠物嘛,而且还是威风凛凛的大老虎,”许栩没心没肺地说,“每次看到它就忍不住想要录下来。”
可惜摄灵珠没有手机方便,不然肯定她的相册里全都是金虎兽的照片和视频了。
“哦,”长渊极尽冷漠,“看来你很在乎它,花这么多时间在它身上。”
许栩转头,不太理解地望着他。
“总觉得你是话里有话,阴阳怪气,但我又没有证据。”
长渊:“哼。”
然后便开始装冷酷男孩。
他又生哪门子的气……许栩无辜地在他身后打了一套军体拳,她给自己的宠物录像犯法吗?
而长渊此时此刻想得很简单。
在华灵峰休养的那段日子,他练剑都把手练伤了,也没见某人来关心一下,还以为她是在钻研医术。
没想到是在跟老虎难舍难分。
他真觉得肺快炸了。
努力了这么久连只老虎都比不上,真是憋屈。
“到了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李墨儿喊道,“嗯?这里?”
听到她发出疑惑的声音,一群八卦的人连忙凑了过去,从洞口往外看去,这一层和古奇兽的风格差不多,黑咕隆咚的,到处堆满了碎石和沙砾。
但又有所不同。
比如这里不知被谁布置了三张大床,由华丽的屏风分割而开,每张床的床铺颜色风格都不同,有的是清新碎花风,有的是富丽堂皇风,有的是森林朴实风。
看到的一瞬间,许栩突然想到少儿名作——
天线宝宝。
这张是玛卡巴卡的,那张是唔西迪西的,还有谁来这?
“哪个好人这么睡觉啊,”卫恒难以理解,“说他们精致吧,这三张床连个帷帐都没有,每天就露天睡呗?说他们粗糙吧,这小床铺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挺好看。”
所以,这层的妖兽呢?
许栩连忙去翻册子,但是方才给厄虎兽拿摄灵珠的时候,不小心把芥子囊里的东西都打乱了,她的破烂本来就很多,此刻一时半晌还找不到那本小册子了。
而求战心切的李墨儿却已经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她四处打量,松了口气。
至少这里没有厄虎兽那种靠体型差而拥有绝对优势的巨兽,只要大家身高差不多,打起来也有点希望。
卫恒见她走了出去,便鬼使神差也跟了上去,他一出去,其他人也不动脑子地紧随其后。
这和不打招呼就进别人卧室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