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体之上,皆可前往。”
修为不够人数来凑,一个金丹进去或许难以生存,但若是十个筑基从旁协助,或许能增加一线生机。
而他八人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活着出塔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个完整的修真界。
虚空尊者听了,端着茶杯的手不禁抖了两下。
水色倒在了地上。
眼前浮现出一张少年的脸。
他心知,此消息一出,那孩子肯定会请命入塔的。
“入塔?”许栩蹲在华灵峰上吹风,身边是她的冬贝草。
这株便是当初带回来的母株,被送到了灵田栽种,结果长势极好,长满了半个山头,那小弟子便犯了脸盲,一时之间竟将它和其他子株分辨不清了。
然后将它给连根拔起,差点卖了。
好在许栩恰逢需要冬贝草,到那时就听到一个篮子在哭,还以为大白天的篮子成精了。
最后将它救了下来,拿回华灵峰给救活了。
“嗯,”长渊抱着剑站在旁边看她侍弄花草,“万物塔的结界出现缝隙,我们需要进去寻找佛子,自愿报名,我便报名了。”
许栩两指错捏着泥土,低着头不说话。
“还有谁去啊?”
“不知道,昆仑宗目前报名的就我一个,万物塔凶险万分,很可能有去无回,我进去都很难自保,更何况筑基弟子呢。”
长渊看着许栩的眼神意味不明。
他想,自己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以前,他不怕死,甚至一心求死,反正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孑身一人,早就没了希望没了盼头。
但现在,他有点舍不得。
自己死了,许栩怎么办?虽然她又聪明又有能耐,没有主人也能活得风生水起,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啊。
“你别这个眼神看着我,”许栩无奈,打断了他脑内自我煽情,“又不是生离死别。”
长渊满眼苦涩:“我若真的去了,可能咱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拍了拍手,将冬贝草的土彻底翻新,看着这株绿丫丫的小草迎风飞舞,是华灵峰少有的有生机的植物了。
不像后山的那些松林,古板无趣,和长渊如出一辙。
“谁跟你说见不到的?”
许栩与他比肩而战,明媚的笑脸,黑瞳幽幽。
“我又没说不去。”
“可那里……”长渊大惊,脸色苍白,下意识想要阻止。
许栩的食指落在他唇前,只隔着两厘米的距离,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喷打在皮肤上。
“你说过,我是自由的。”
“纵使那里凶险万分,我既然心意已决,那便不要再多说了。”
长渊感动得都快哭了。
他吸了吸鼻子,胸口填满了酸涩与甜蜜:“我没想到,你愿意为了我以身试险。”
许栩:“……”
“你说是为了你,那便是为了你吧。”
好勉强,好渣男的语录。
长渊短暂的理智回笼:“难道还为了什么别的男人?”
“主要是我有种直觉,万物塔可以找到耀王的行踪线索,”许栩摩挲着下巴,满脑子都是报仇,“上次万苛突然出现,留下来的桃花,让我很介意啊。”
长渊:如遭雷击。
“所以你还真的为了别的男人!”
“?”
许栩不理解地打量着他:“你在歇斯底里什么东西呀?我是去杀他,我又不是爱上了他。”
叽里呱啦地一顿输出,苍白无力的解释。
落在长渊的耳朵里,就变成了:“……爱上了他。”
少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如同薄纸。
耀王是吧,好好好,看他不宰了这个狗东西!
泽灵峰上,虚空尊者看着许栩,幽幽叹了口气。
“想好了?这可不是过家家,很可能有去无回,万物塔中的上古妖兽即使被削去了一部分的修为,实力也还是很恐怖的。”
“无妨,主要是我要去找个仇人。”许栩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挺有信心的,打不过就跑,起码能活着出来就行。
见她心意已决,掌门便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而望向长渊。
“你也确定了?”
长渊上午来找他报名的时候,还是一副沉静如水的模样,口口声声为了天下从容赴死,在所不惜。
结果此时,两眼噼里啪啦冒着火花,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点头。
“我要进去杀了那个男人!”
虚空尊者:“……”
“怎么听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所以这俩孩子的仇人到底是谁啊?能不能在万物塔里装几个摄灵珠让他吃下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