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今天才动手?”许栩问道。
独眼也想知道,他们观察了天池很久,摸清了这里轮班的机制,也知道那些修为高的都ʝʂց留在外面抵御邪修,只有这些低阶修士才会驻留水下。
于是他们夜观天象,算到今天宜出行,正好又得到了趁手的法器——避水珠,便开开心心来了。
现在想想,独眼觉得自己好傻。
他们乃是天道下逃窜的流民,本就为天道不容,为什么会突然发癫,想到要信什么天象呢?
老天巴不得他们去死才对吧。
“呜呜,因为之前我们也曾试过下水,但是天池又深又冰,我们若是直接游下来的话,修为会大打折扣,”独眼一股脑把老底都交代了,面色如纸,“然后前两天我们得到了避水珠,这才敢前来一试。”
许栩听到避水珠,眼前一亮。
“那是什么东西,给我瞧瞧,听上去就很值钱的样子。”
“不在我身上,在……”独眼靠着仅剩的一只眼,像抽筋似的不停睨向某个方向。
就差把“在他身上”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这个叛徒!”黑袍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的心腹这么不坚定,转头就当了别人的解语花。
许栩嘿嘿一笑:“我看你也不方便拿,不然我亲自来?”
说罢,小手就迫不及待朝着黑袍的腰间伸去。
黑袍:“你不要过来呀!”
“等下。”立在旁边当门神的长渊忽然出声阻拦,如同黑夜里的一束光,照亮了黑袍人生的路。
他沉声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黑袍喜极而泣,听听,这才是正道的光,修真界正义人士该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长渊斟酌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帮你找。”
黑袍:“?”
“你们修真界真的一个好人都凑不出来了吗?”
“废什么话,有宝贝当然掏了,”刃立比长渊更快,他的手和黑袍的头一样大,直接拽下了他的芥子囊,“避水珠听上去就挺值钱的,见者有份,咱们卖了分钱。”
独眼:“呜呜,我们当初来这还以为能大赚一笔,没想到是让别人大赚一笔。”
“闭嘴吧你,叛徒,”黑袍恨恨道,尽管被绑着,也不耽误他用力撞向手下,“我真看不起你。”
刃立和长渊正在研究芥子囊里的东西。
许栩却的视线却落在两人身上,若有所思。
虽没有杀意,但那种揣摩、打量的视线,令人感到更加可怕。
“你们……”
“我真的没有了,我也才出关没多久,身上穷得叮当响,浑身上下就一个避水诀值点钱,你们不如给我个痛快的,杀了我算了。”黑袍心横,直接求死道。
许栩挑眉:“你们不是邪修吧?”
她不知何时已经单手运用灵力,悄悄潜入了两人的身体,“你们也不是人。”
黑袍:“你怎么骂人呢?你才不是人。”
他嘴长在脑子前面,说完就后悔了,那边长渊果然抽出了长剑,寒光冲着他闪了几下。
“我的意思……你也是灵兽吧?”
也?
“你是妖兽,我是灵兽,”许栩冷脸道,“咱们可不是一路人,别用这么亲昵的字眼。”
黑袍哑然,攀亲戚没攀上,怪尴尬的。
而独眼比他会察言观色:“我们其实也算不上妖兽,我们本不归邪修驱使,出生便在塔里,后来也是为了能够离开塔……”
“闭嘴闭嘴闭嘴,就你有嘴叭叭的,”黑袍气急败坏,若不是被绑着,真想把手下的嘴给撕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话这么多,“左右都是死,你非得把别人卖了是吧,被老大知道了,到时候把你骸骨都挖出来碾成粉。”
“塔?”
许栩灵敏捕捉到这个字,“浮生万物塔?你们是塔里的妖兽?不对吧,不是说塔里都是上古妖兽吗,你们俩怎么看也跟上古不搭边吧。”
“我们是比奇兽孕育出的子民,修为不高也是正常的,毕竟比奇兽在塔里妖力受限,能把我们送出来已经费了很大功夫了。”
独眼说的很清楚,旁边黑袍已经气得直接晕过去。
“姑娘,我知道你是医修,”独眼诚恳地说,“也知道我们今天绝不可能活下去,所以,你能给我个不怎么疼的死法吗?”
好质朴的愿望,甚至还搭配了星星眼,许栩都有点不忍心拒绝了。
于是她温柔地问:“不痛的死法有很多种,比如我直接用灵力捏爆你脑中的经脉,你心脏的经脉,或者我帮你炼一味瞌睡丸,吃三十粒你就能直接睡死过去,无声无息,不过长渊的剑也很快,一剑封喉你来不及痛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