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半个月挣的,赶上虎丘五十多年的月俸了。
他咂咂嘴:“但那也不是荒废学业的借口,修真之人,还是要以修行为主,走飞升大道,过多的沾染铜臭味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说着自己都没信心了。
一百年来都无人飞升了,修行说来也实在有点可笑。
他尴尬地挠了挠耳朵,看到旁边置身事外抱着炉鼎的灵兽峰之光:“小栩呀,你抱的这是什么呀?”
被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许栩受宠若惊,将鼎塞给他:“炉鼎,千丝门叫了我炼药的法子,长渊路上在集市给我买的。”
这尊炉鼎来之不易,两个人跑遍了一路所有的法器店,都因为舍不得而放弃了。
最后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一对修士夫妻,因为闹和离分家产打的风云变色,把苜蓿城的城墙都给轰掉半块砖。
城主守卫紧急出动,大家都在看热闹,许栩八卦之魂难以压制,吵着闹着让长渊停剑观摩。
“这个,是定情时送我的,谁知道,竟然是你前夫给的,我说呢,我又不是医修,你给我个破炉鼎做什么?”
“你要脸不要,破炉鼎你还不是天天抱着,说这是陨铁所制,极为珍贵,每天都要把水倒进去过一遍才喝。”
“我那是给你面子,呸,还你。”
“上面都是你的臭味,谁稀罕要啊,滚。”
一个雕花精美,孔雀石和松绿石为面,陨铁为里,许栩需要双手抱着才能拿动的昂贵炉鼎,就这么犹如命中注定地,滚到了许栩的脚边。
于是她和长渊就在人群中默默捡了起来,默默御剑离开,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个炉鼎。
至于那对夫妻是否后悔了,她不知道,炉鼎选择了她,这就是命。
“我听说你在千丝门学了医,”虎丘看着她的眼神极为和蔼,仿佛在看灵兽峰最后一颗星星,“虽然医修的……不太好,但你只要上进,就不怕没有未来,看你这么认真的练习医术,走到哪都抱着炉鼎,我就放心了。”
看来许栩是灵兽峰这次宗门试炼唯一能拿出手的弟子了。
虎丘想着,对她越发的和颜悦色:“那你最近都炼了什么丹药啊,给我看看啊。”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火急火燎地拎着炉鼎出去找人炫耀,而是提前打听清楚,以免出什么意外。
但许栩乃机缘传承之人,又是长渊座下,如今飞速筑基,想必也不会有意外。
“我炼的丹药都比较普通,这个是凝心固气的,这个呢可以在一炷香时间内提高防御,这个可以短暂的小幅度提高修为,这个是美白的,因为我看很多女修常年在外修行,对美白的要求很急迫,师姐说很有市场。”
虎丘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市场?”
“对,嗯……就是想买的人很多的意思,”许栩眼里散发着真诚的光芒,“考虑到现在修真界大家的荷包都不太富裕,所以我只做了这些便宜的,保证大多数人都买得起,哦对了,师父。”
许栩小心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塞给虎丘:“这是送给您的。”
“这是什么?”虎丘又痛苦又感动,痛苦的是,许栩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修炼,感动的是,这孩子居然还想着给他炼点药吃。
他看上去像什么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吗?
“不好说,”许栩有点害羞地按住他的手,“等我们走了你再打开,里面有此药的用法。”
“哦……”虎丘将瓷瓶攥在手里,“诶不对!合着你的心思也不在宗门试炼上啊,你们怎么回事啊,上个月不是说好了要拔得头筹拿到好成绩吗?”
卫恒无奈地说:“那是以为赢了可以去别的宗门吃点好的,谁知道现在改成胜者去仙盟了,谁都知道那个地方除了辟谷丹什么都没得吃,我们可不想去。”
他养的这群孩子啊,除了吃就是睡,虎丘心累,挥挥手:“我是管不了你们了,既然这样,为何还要报名呢,去丢人吗?”
三人面面相觑,继而异口同声:“因为只有报名的修士才能去内场参与押注。”
每年试炼都会有某个人欧气大爆发,靠着押注大赚一笔,这还是最穷的昆仑宗,若是去了仙盟,那肯定要挣大钱了。
虎丘喉间一口腥甜。
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走吧,你们快走吧,”他抚着心口,“我想静静。”
三人如临大赦,连忙转身就跑,出门之前,身后的虎丘又把他们喊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