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原主对亓官芜做了什么,但她来到这个世界,一没有继续虐待亓官芜,二还给他水喝。他这样对她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手上的血糊了亓官芜一脸,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怜。
姽婳的心底隐隐划过一丝不忍,又觉得自己疯了。亓官芜这只疯狗,才不需要她可怜。
姽婳走到亓官芜的身边,面色冷峻俯视着他:“孤是皇帝,你是孤的人,孤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孤手上讨生活,所以在孤愿意施舍给你的时候,你最好全盘接受,否则……”
她俯身贴在她的耳边,揪着他的头发亲昵地说道:“孤不会弄死你,但孤有千万种方法,折磨你生不如死。”
亓官芜闭上眼,遮住眼底的不甘和愤怒,她又要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这种被钳着脖子的感觉太难受,人也被无力感充斥,想成就一番事业却偏偏被困在后宫。
起身挥袖,姽婳冷眼看着亓官芜,“带下去。”
看见他就烦,难啃的骨头,软也不行,硬也不吃。
听到她这句话,亓官芜却错愕抬眼看她,看她眉宇微蹙眼里没她,反倒愣了神……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不拿家人威胁他就范?
亓官芜胸膛里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微微地跳动了一下。
这作风和原主有些不太一样,所以在场的侍卫都愣住,怕自己听错指令没人敢动弹。
姽婳:“还愣着干什么?需要孤教你们?”
这个时候,她身上的威压和第一世亓官芜当皇帝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
亓官芜被探抬出去了。
姽婳看着没人,才觉得心口堵着的气散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气的不是亓官芜反抗,而是气亓官芜竟然敢这么对她!
忍不了,完全忍不了。
等气稍微顺了顺,姽婳意识到这殿里竟然还有人没走。
姽婳转过头,不解地看向他,有点眼熟,是方才那位手被烫伤的侍卫,现在他的手还红着,感觉要长水泡。
姽婳:“你还有事?”
侍卫见她不记得他,微微叹了口气,“陛下就算生气,也不能忘了我吧。”
露……露馅了?这人谁啊,她一没记忆二没系统三原主没摔脑子。这咋圆?
姽婳向后退了一步,却碰到圆桌,“那又如何,孤是皇帝,这世界能有几个人要孤记住让他们?”
侍卫情绪还挺稳定,也没什么不开心,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眼巴巴看着姽婳,“陛下的手还在流血。”
恍惚间,也有一个人对她无微不至。
姽婳坐下,鬼使神差把手递过去。
侍卫一边给她包扎,一边给她讲了他和她的故事:“我十五岁时在训练营见过陛下一面,那时陛下允诺,若我来日能打赢所有人,在那个鬼地方活下去,陛下就会任命我当您的贴身侍卫。”
姽婳差点抽回自己的手,不会因为这句话就把她当成什么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吃尽苦头才来到她身边云云之类的话吧。
侍卫又继续说,“我叫姽十二。”
和她一个姓氏?少见。
见姽婳看他,十二露出一个青涩的笑,“是陛下当年为我取的名字,我很珍惜。那么我亲爱的陛下……”
十二跪下给她行礼请安,“殿前司都指挥使姽十二,特来向陛下复命,幸不辱命。”
姽婳抽回手,“嗯,挺好,恭喜你,下去吧。”
不对,不是这个人。
因为这份心慌,姽婳变得有点冷漠。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她好像忘了一个人。
姽十二收拾好东西走了,寝殿里只剩下姽婳一个人。
她看着鞭子上沾的血,想起亓官芜被拖走时地上的血痕,突然冒出一个很荒谬的念头……她想去给亓官芜送药。
她一定是疯了。
当然趁着夜色换了一身衣服,偷偷打听到亓官芜住处,又站在这里的时候,姽婳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她绝对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不休息,要在这大冷天力跑出来看这个白眼狼。
等等,有人来了。姽婳耳尖一动,她的身后有脚步声,见此她翻身上了屋顶,看着一个文官打扮的女子敲了敲门。
姽婳眉宇之间拧成川字,这亓官芜给原主戴绿帽子啊?
不对,原主也叫姽婳,四舍五入,那就是给她戴。
姽婳愣了一下,忍不了、一点儿都忍不了。
第68章
姽婳翻身上了屋顶,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切。
如果原主真的拆了别人一桩婚让她来给人家圆回去也不是不行,只要这个亓官芜能改头换面不找她的事,她真的愿意送佛送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