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姽婳一掌扇到殿门外的青石板上,还滚了两圈,珠钗都散落了好几根,碧裳的侍女赶紧去扶她,却被碧裳一巴掌推远,“滚啊,连你也来看我笑话。”
侍女不敢多言,看着手掌上的擦伤,只好默默忍了。
碧裳颤颤巍巍想从地上爬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力气起身,人也摔得鼻青脸肿,“奚芜为你做的?不然一个废物哪能这么厉害。”
可是她原本就不差啊,姽婳觉得很好笑。而且原本碧裳用她的脸,她是不怎么介意的,可现在看见她摔得鼻青脸肿……实在是有碍观瞻,而且可别顶着她这张脸去做坏事给她拉仇恨啊。
这种事情她很熟悉,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很多次。她才不喜欢给自己留漏洞。
姽婳朝碧裳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碧裳连连蹬脚,想离姽婳远一点。
“你怕什么?我当初势弱,手无缚鸡之力艰难讨生活的时候,遇见你差点被杀了,我再见你不都没害怕吗?”
碧裳动作停了,也不想逃了,盯着姽婳都快能把她的脸看出一个洞来,“你什么意思?”
“去问问楼晏,让他讲讲当初是怎么对你阳奉阴违的。”
姽婳蹲下,捏住碧裳的脸,“我的脸你用得习惯吗?”
碧裳捂住自己的脸,“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一条藤蔓顺着碧裳的脖颈缠缠绕绕,一路爬上脸颊,所过之处留下红色的鞭痕。尔后闪了闪,引入皮肤,下一秒,碧裳抱着脸喊痛。
“我这张脸你怕是再也用不了。”姽婳甩开碧裳的手,站起身……嗯,远方怎么打起来了。
阿玄跑出来,“怎么办小婳,主人追过来了。”
还能怎么办,跑啊。姽婳临走还没拿走所有的书。
阿玄在她怀里探出小猫头,“我闻到了主人身上的血腥味,他现在好像还在被追杀。”
姽婳心神不宁,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她自己都因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愣了神。
可她早就跑很远,别说人影,连奚芜身边的云影都见不到一个。
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她倒是觉得心烦。
阿玄:“我们真的不理他吗?还是说主人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惹你生气。”
姽婳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话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去的,咬牙道:“他算计我。”
算计她不得不承他的情,算计她不得不爱上他。从去他身边开始,她每走一步就正好踏进奚芜的预判里,她根本招架不住。
为了不被当成被温水煮掉的青蛙,她非得在没有奚芜的环境里好好想想这件事。
若想不通……姽婳面色一沉,那就想不通!奚芜不是很喜欢算计人吗?
就让他自己算计去吧,看能不能算计成为她的爱人。
阿玄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睁着小猫眼,“啊?这么过分,那是该好好惩罚。”
小猫好奇心重,很快就被葬神渊的漂亮风险吸引了目光。
葬神渊里像是被冻结了四季。连年只有春天,还未踏步,就被满渊的花香包围。
姽婳却突然想到了武陵源,以前的武陵源会不会就是这般风景,而不是满山坡的光裸,只能看得见褐色的泥土。
连阿玄也这么认为。
阿玄:“这里和武陵源好像……但又没那么像。”
不像当然是因为这么没有这么多生机盎然的花。
姽婳喜欢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原主影响的原因,虽然她只来过一次葬神渊,还因为任务的事情很快就走了,但她对这里真的很有好感。
她对这里有一种归属感。
阿玄也同样和喜欢这里,它从姽婳的臂弯里挣脱跳下,先一步跑进葬神渊里面。
姽婳在它身后跟着,眼看着阿玄黑色的脖颈被一双手拎起,那一瞬间,姽婳感觉耳边的风都静止了。
她还以为是奚芜追来了。
扶涯打量了眼手里的小东西,见它没有什么威胁才顺手放下,又看向姽婳:“欢迎回家。”
风吹过,满天花海在扶涯身后摇曳,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很想你。”
这个场景她好像看见过,但她明明和扶涯不熟啊。
姽婳面上闪过疑惑,阿玄因为扶涯冒昧的行为往她脚后边躲,仗着有她在毫不客气地冲扶涯哈气。
这么一个小东西不至于让扶涯生起杀它的心思,但不爽是有的。
扶涯蹙眉看着眼前这只小黑猫,“你还是很喜欢庇护一样弱小的东西。”
亦如当初的他,亦如现在的黑猫,不过够弱小的怎么办?自然像奚芜一样学着使用苦肉计,但切记不要玩脱,玩脱就得千里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