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用书拍了拍祁思言的脑袋:“少投机取巧。”
祁思言笑呵呵地道:“噢。”
祁思言批了一些后,书房的门被敲了敲,春风在外面道:“殿下,守门的侍卫说四皇子来找你。”
书房是重地,平时都有侍卫巡逻,尤其是里面可能放了太子印和重要的奏折,一般人连经过都得小心谨慎地低着头,通报也是由心腹通报。
祁思言噢了一声:“让四皇兄进来吧,在大厅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裴煜放下书:“一起。”
“你同四皇子关系如何?”
“不好……”祁思言摇摇头:“他不喜欢我,但在我没出生时,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是太子,他总说我抢了他的位置,我也挺怕他的,不过前一月我惹四皇子生气,他说如果他当了皇帝,一定要把我送到最穷苦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再也享受不到好日子,我就没那么怕他了。”
“为何?”裴煜偏头。
祁思言轻轻勾唇,眼里满是灿烂的笑意蕴藏着点点耀眼的光,他开心地道:“因为四皇兄想的不是杀我啊。”
就算四皇子再恨他,再生气,想的也不是杀他,光是这一点就够了。
当时只有他和四皇子在场,四皇子也没有忌讳,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没什么心眼,就这么说出自己的野心,祁思言也不是嘴碎的小人,不可能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告诉父皇。
裴煜自然也不会多说。
两人走到大厅,四皇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在皇家仪态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他抬眼望着祁思言,语气冷硬地质问:“你昨日晕过去,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见不得血?”
祁思言连忙摆摆手:“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晕过去的,四皇兄,不过也不是见不得血,就是忽然有些头晕。”
再让他回想那些场面他居然回忆不起当时的感觉了,仿佛那些情绪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四皇子冷冷一笑:“你最好别骗我,宋离歌呢?”
“在下人房里。”
“他这人古怪,有一次眼神很恶心地盯着六皇子,我就直接让他净身了。”
……
啪。
一碗饭被甩到了宋离歌的桌子上,小太监嫌恶地开头:“吃饭了。”
宋离歌下意识地身后想要人扶,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内阁大臣,他在刚净身,声音并未变得尖细,嗓子粗的宛如被沙砾滚过:“我刚刚听见有人说谁来了?”
“四皇子。”小太监道:“四皇子如果是来要你的就好了,你早点走,别给殿下徒增晦气。”
四皇子啊?
宋离歌勾了勾唇,那时候祁思言被送到了行宫,他也跟着去了,回来了之后,祁思言的身边只剩下了四皇子,所有人都觉得是四皇子会谋反,结果是年纪尚轻却心如毒蝎的六皇子谋反,二皇子大皇子相继被杀,最后病重的皇帝带着六皇子同归于尽。
只剩下了四皇子和太子,太子登上皇位,把四皇子派到了最为富饶的江南,离皇城很远。
可惜了,六皇子长的也是不错的,他是六皇子府里的,没见过其他皇子,当时伺候六皇子沐浴,想闻衣服的时候被四皇子瞧见,没想到四皇子如此警觉,直接把他抓着净身了。
结果因祸得福,在净身房遇到了祁思言,那么无暇的长相,完美的身体,他设计自己去了东宫,接着祁思言的势力步步往上爬。
他一直记着自己少了的东西,于是在祁思言被囚禁后,让人递了消息,那傻乎乎的四皇子居然真的回了皇城,被他抓住。
祁思言当时来被白成薪纹了奴纹,来想他求救,他瞧着那么丑的奴纹,就在耳后,简直是破坏了那么漂亮的艺术品:“奴纹这么粗俗的东西他也给你纹?”
他伸手抚摸着祁思言的脖颈:“真漂亮,不过确实应该纹点风雅的东西。”
“桃花怎么样?”
“你,你也不是来救我的。”
宋离歌凑过去想摸摸祁思言的奴纹,被他推开:“是啊,殿下,我就是来救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被白成薪纹上那么丑陋的印记,我给你纹些漂亮的花,让你变得完美一些不好吗?”
祁思言像是被他眼里的疯狂吓到,也被他说出的那些话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白皙削弱的锁骨,修长细滑的脖颈惹眼的很。
他浑身都在颤抖,双手撑着地面步步后退却被步步紧逼,神色惊恐又无助,眼泪顺着漂亮的脸蛋留下来,像只无路可逃的猎物:“你别过来!”
这种神情简直让宋离歌陶醉,可惜祁思言说的话叫他不是很舒服。
他抽泣着,最后无路可退,紧紧挨着墙壁,雪白的华服沾满了灰尘,他绝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一遍遍地小声叫着江清越的名字:“救救我,江清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