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再过两月我就是我生辰了,外公应该快回来了,不知道他从海外带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回来。”祁思言边喂边期待道:“上回过生辰,他给我带回一只大象,看着可稀罕了,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动物,现在养在相国寺里,我都没时间去瞧。”
祁思言的母家姓黎,母亲叫黎溪,外公一共有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黎溪是妹妹,黎晔是哥哥,黎晔辗转在祁国和其它国家之间做生意,外公就负责海外市场,离家赚的满盆金钵。
只因黎溪死的早,而且死的蹊跷,黎家主和黎晔都心疼祁思言在宫里没什么亲人,又时常见不到面,所以只能在祁思言生辰的时候给他送些稀罕玩意,每年祁思言的生辰都是最受瞩目的。
因为黎家常年做买卖,经手的不知道多少好东西,又不缺钱,后妃大臣们有门路都得不到的东西,偏生他们手里多的是,给祁思言的,自然是最好宝贝。
忽然想起这些,祁思言的心里蓦地有些酸涩。
他不知道前世他死后,黎家主从海外得知消息,老年失了女儿又死了孙子,一病不起,还没撑到回家就去世了,雇的工人有的起了歹心,集合起来抢了一条船,把货物洗劫一空,最后回家的只有黎家主已经发臭的尸首,三五个忠心的下人和开着的一辆破船。
黎家损失惨重,海外的生意顾不来了,黎晔只能咬牙放弃,常年来往的辽国不知为何与祁国打仗,他只能铤而走险去更远的从未去过的南疆。
没去过就意味着钱能赚更多,说不定能填补海外贸易的空缺,黎晔满怀希望,直到到了那里却因为长相太出众的原因,被人强占了去,从此不知所踪。
黎家从此分崩离析。
祁思言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惆怅从何而来,吃完早餐,宫女进来收拾,嬷嬷替他束好发:“殿下今日可要看会书?”
“不了,孤去趟内务府,孤救了个人,去看看情况。”
嬷嬷为难道:“殿下今日还是就在东宫吧,皇上不是让您闭门思过吗?”
“哪次闭门思过孤没有出去?”
“赵公公特地来了一趟,说皇上交代,您如果敢出去,就罚您抄三遍宫规。”嬷嬷叹了口气:“您近日就在东宫待着吧。”
祁思言敏锐道:“嬷嬷,是出什么事了?”
“没……”
“孤要听实话。”祁思言抬眼,目光放在老人家身上,带着些许严肃。
嬷嬷不敢惹怒了祁思言,斟酌着语气:“江公子受了重伤,种了蛊毒,听说肩膀都被刺穿了,胸口划了一道大口子,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太医院的医生如今都在江府里,怕是救不回来了,皇上也是怕您心慌,惹出什么乱子来。”
她注意着去看祁思言的脸色,却见祁思言并没有担心过度,才松了口气。
祁思言抱着狐狸大步走出门,见春风在屋外侯着,便立刻问道:“江清越受伤的事情,陪我去找父皇,江清越现在不能死。”
“殿下?”春风皱眉:“您的意思是?”
“如今江家刚打了胜仗,江清越在南疆呼声高着呢,父皇只给江清越封了侯爷就算了,他倘若死了,民间说不定要传言说我父皇怕功高盖主,准备卸磨杀驴。”
春风眼神一凝,眉目间似乎有些沉:“属下明白了。”
祁思言找到皇帝的时候,江老将军正在宫里求他父皇广招神医,救救江清越,声音大的殿外都能听清楚。
细细听来,江清越如今只能用人参勉强吊着命,确实是药石无医了。
祁思言推开门,江老将军的哭嚎一顿,瞧见是祁思言,他又努力板起一副脸,泪痕还没干呢,怕失了面子硬是就是做出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太子殿下是来看我江家笑话的吗?”
祁思言没理他,径直跪下行李:“父皇,您约摸是忘了,救人也可以找国师。”
他抱着的狐狸眨眨眼,尾巴兴致缺缺的一甩。
皇帝原本皱着的眉缓缓散开,如释重负般点点头:“也对,国师医术也是一绝,朕方才也乱了阵脚,居然没有想到。”
江老将军眼睛一亮:“臣现在就亲自去找国师。”
祁思言连忙站起来:“将军,孤陪你一起去!”
江老将军横了祁思言一眼:“臣自己能找到路,不劳太子费心,您还是与我儿远点好。”
“孤不是这个意思……”是只有孤能上山。
他话音未落,江老将军已经跑开了。
祁思言看了自家父皇一眼,摸摸鼻子,尴尬道:“父皇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江老将军。”
“没来得及。”皇上实话实说。
还不急呢,这都快急成什么样了。
过了半晌,江老将军派人来传话,想要一队侍卫开路,因为有只熊猫躺在路上,还有大批的野猪守在路上,只要他一迈步就发出一阵低吼,更不用提其它的银狐,梅鹿,树上猴子还丢松塔打人,甚至还有只大老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让他不敢踏上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