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辰昭耳朵被刺的发疼,准备一掌打死面前这个宋离歌,才刚上前一步。
“宋离歌。”春风伸手挡住越辰昭,蓦地喊住歇斯底里的宋离歌:“你敢不敢仔细看一看你面前这个太监的脸。”
宋离歌猛地一怔。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春风冷漠地抬起下巴,讥讽地勾唇,带着丝丝报复的快感:“他的衣服,你会不会眼熟,哦,我忘记了,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早已忘记了东宫近侍太监的服饰也是正常的。”
东宫近侍太监。
是宋离歌初到东宫的时候,本来他是没资格的,是祁思言怕他被欺负,破例拔高的职位,他以为东宫的日子他永远都忘不掉。
可是现在,他连自己最开始穿的衣服都忘记了。
宋离歌的声音像是被手硬生生的给掐断,只余下喉咙里不甘的气音,他站在原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小太监的衣服。
春风只觉得痛快:“眼熟吗?你不会以为,那时候殿下一直不肯找近侍太监,是因为你吧?”
宋离歌宛如收到了刺激,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大吼道:“脱下来!你脱下来!本官命令你脱下来!”
吼着吼着又就大声哭了起来。
也不在像刚才那样宛如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耀武扬威似的喊着祁思言恨他了。
他只知道自己被彻彻底底的取代了。
前世自己对祁思言说,要再给他找个近侍太监,祁思言却拒绝了他。
宋离歌自负的以为祁思言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带着今世也一直没有管家的近侍太监,让一个宫女管理府中事务,他自以为,自己是祁思言的唯一一个,近侍太监。
以后这个人,会给祁思言端茶倒水,会给祁思言管理东宫,会当他的心腹,永远站在他的一侧,陪着他一步一步登上最高位。
他目眦欲裂,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穿般的疼,语气居然带着丝丝茫然:“那是我的,我的……”
他就这么看着小太监,不知道说了多久,见无人搭理,声音才低了一点,像是疯魔了般喃喃:“我的……应该是我的……合该是我的……”
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听。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把他属于东宫的衣服除去,等会去太监名册中,删除他的名字虽然麻烦了点,但是。”春风吩咐道:“你们记住,东宫,从来没有过宋离歌这个人。”
“不!!!”原本认命的宋离歌又挣扎起来:“不要删除我的名字!我知道错了,让我见太子,让我在东宫留个名字。”
这次他被两个侍卫轻松擒住,反剪住双手,用布料套住了嘴巴,押着出宫。
小太监被宋离歌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有些慌,觉得这眼神颇为瘆人,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春风:“春侍卫?”
他是太子今日破格提上来的,不太懂东宫的规矩,这身衣服穿在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坏了规矩?
小太监清秀的紧,被一些无赖的老太监用身份压人,占便宜,太子看他受了欺负,直接让他进了东宫。
“殿下让你跟着,你就跟着吧。”
前世有个小太监被欺负,身为陛下又被夺位的祁思言看不下去,只是今非昔比不好收下他,就只能惩罚了那些不规矩的人,没想到小太监记在心里,听见御膳房有人讨论祁思言被禁了饭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偷偷藏了馒头,送过几次,他那时候在暗处见过几次,还暗暗思考怎么会这么顺利。
他看到小太监给祁思言倒了水,跪在地上行完大礼之后才把水递给祁思言,那时候已经没有人对祁思言行这种本就应该行的大礼了,甚至连跪地都免了。
小太监还给馒头里夹了三四片肉,也是偷来的,他听见小太监小声和祁思言说没有人敢欺负他了,所以他才能跑出来给祁思言送吃的,要谢谢祁思言。
那时候祁思言情绪还是没那么内敛的,像个普通人家的贵公子。
笑着说如果他有朝一日能回到以前,肯定要让这小太监成为身边的太监总管,没有人再敢欺负他。
不过最后小太监没有等到,他被江清越一剑刺穿心脏,最后一个对祁思言行大礼的太监,在江清越眼里,不过是一个刺激祁思言,拿捏祁思言的工具。
但祁思言一直都是记得,他对不起这个小太监。
所以恢复记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再御膳房受祈福地小太监领回来,让他迷迷糊糊的成为自己的近侍太监,在后院没有主子值钱,近侍太监负责管理东宫下人中馈,是官职最高的,如果祁思言当了皇帝,小太监就是太监总管,那才是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