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帆激灵灵清醒。
“拿赔款合同来。”白栩吩咐牛冲天。
助理早已将合同打印好,一份份整齐摆放在白栩面前。
白栩一目十行,轻笑起来。
“待遇真不错,一集片酬是我的二十倍,所有赔偿还得由公司负担。白秋帆,我知道你脸大,却不知道你脸大成这样!”
白秋帆抹抹脸上的水,胸中恶气翻涌,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吵架,反正赔偿由公司负担,他只想尽快去医院看谢金湖。
他红着眼眶站起来,“这事公司会跟你们谈。白栩,我没空跟你扯皮,我妈出事了,我要去医院。”
“你妈出事了?真的?出什么事?严不严重?太好了!”白栩堵在卡座边,犹如一口恶气堵在白秋帆胸口。
白秋帆拳头收紧,“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我妈真的快不行了,我现在就要去医院!”
“哟,快死了呀!”白栩阴阳怪气,眼神都亮了几分,“那正好,等她死了咱们直接去火葬场吧。喜欢什么样的花圈,我现在去订一个。”
这不就是咒谢金湖早点死么,白秋帆眼泪掉下来。
无计可施他只能委委屈屈看向路听辙,谁知路听辙置身事外,只顾低头喝咖啡。
白秋帆心口一痛。
都来欺负他是吧?妈妈说得对,他必须自己立起来!
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狰狞道,“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赔偿由繁星支付。白栩,你是繁星股东,不如你现在就帮我把钱赔了。”
“还记得我是股东?真不愧是凭实力考上三本的男人。”白栩啪啪鼓掌。
白秋帆哽住。
这时才发现,白栩过去不理他,是对他最大的仁慈。当白栩开始反击,刀刀致命,每一下都精准扎中他的要害。
白秋帆的每一处伤口都涌出血来。
白栩啪地将合同甩到他面前,“你的前经纪人谢牧遥很聪明,给你谈了一阴一阳两份合同,中间的差价不是给你就是给他。那时你还当着白江山的假儿子,公司财务就算发现问题也不敢说。而现在距离签合同的时间过去这么久,只要你不出事,公司恐怕也想不起追你的责。但是,很可惜……”
白栩靠在椅背上,眼中尽是戏谑,“人算不如天算,你这份合同公司并不知情。今天我可以帮你出这笔钱,但你违返公司规定,应该反过来向公司支付三倍赔偿。加上你最近的解约损失,以及许画画的赔偿,按你如今全网黑的市场行情……唔,你大概也许,还得为我工作四五十年。真不错,那时你都六七十了,干完直接退休,安度晚年!”
白栩啪啪啪为他鼓掌。
白秋帆的猪脸涨成了青紫色,“你、你这是霸王条款!”
“嗨,谁让我是资本家呢。剥削你,是我的本性啊!”白栩托着下巴,笑颜如花。
白秋帆才刚喊他一声“奴隶”,转头自己就被剥削。关键是,合同白纸黑字,他想逃也逃不掉。
过去白秋帆何时受过这种气,只要嘤咛一声,自有大把追随者为他冲锋陷阵,如今羽翼尽失,凭他自己,还真想不出反驳的话。
“路哥……”他下意识向路听辙求助。
白栩也同时喊,“路老师,《盘古》那个角色,听说本来就是为白秋帆量身定制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觉得也没必要对我的员工赶尽杀绝,不如这个角色还是给他吧,合同照旧,这样他也能早点还清债务,不再受我剥削。”
SBS和繁星之间诸多合作,别说路听辙现在还不是SBS的掌舵人,就算是,也不会为了白秋帆得罪白栩。
这一切都是因为白秋帆多嘴,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
路听辙狠狠瞪了眼白秋帆,无奈点头:“好。”
噗!
白秋帆喷出一口心头血。
这个角色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落到他手上,然而意义却大有不同。过去,它是路哥赠予他的“定情信物”,如今,却是白栩烙在他身上的奴隶印记。
一想到终身都要屈辱地给白栩打工,他真恨不得当场死去才好。
白栩和牛冲天敲定赔偿细节,就打电话给律师处理。
一行人离开咖啡厅,回到医院看望许画画。
许画画被注射了镇定剂,这会没醒,安静地沉睡着。
大家只好留下礼物,离开了医院。
牛冲天看看时间:“现在八点半,去码头还赶得上最后一班船。你们是想现在就回去和崽儿们团聚,还是留在这里多住一晚?”
“住一晚吧。”白栩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不是很想看见小粪蛋那张脸。
“行。”牛冲天大手一挥,“助理去订房!”
朝龙岛与大陆相连,繁华异常,节目组订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房间也很充裕,一人一间顶楼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