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看向窗外,“明日就是秋闱,他确实赶时间。”
“那你就不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说实话,我现在都觉得你之前的怀疑不无道理。”荣启眼中添上了些许郑重之色,“这个谢恒太诡异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该是以他的能力能做到的,我担心他背后会不会有别人,就算目前看来他是站在你这一边,但将来可保不齐会如何。”
一想到谢恒背后可能还有个有权有势的高人坐镇,而自己一直在京中却没有丝毫察觉,荣启就觉得一阵心悸,背上立时浮出一层冷汗。
“我还顺道查了查,谢恒从小到大都没有特别出彩之处,一直缩在自己的小院中毫无存在感,甚至都没有进学,家中只为他请过启蒙先生,识得些字罢了,但就是在你回来之际才突然转变,有了一系类惊人之举,以十分强势却又自然的姿态转变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谢府的那些人还并未因此生疑,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也是他的能耐。只是我始终觉得以他的成长经历不应该有这般本事,若他真是一直在藏拙,那这心机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荣启很少遇到心机深沉到让他觉得可怕的人,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可现在的谢恒却让他有种危险之感。
宣景思索了片刻:“你派人多留心他就是,一定不要让他察觉。”
之前遇到谢恒,宣景还只当对方是个有些头脑又口才出众的普通公子,不过短短这些日子,竟然就成了他需要提防的人了。
生平第一次,宣景对一个还未有过只言片语交集的人起了好奇之心。
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谢恒现在全心准备明日的秋闱。
这几日,因为秋闱将近,整个谢府上下都一片紧张凝重的气氛。那些丫鬟下人比平日更加谨慎小心,做什么事情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就怕扰了五少爷温书。
周氏虽然看不惯全府都要这样捧着谢宏,但也知道科举是大事,要是自己这时候还给谢宏和万姨娘找麻烦,老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不过心高气傲的周氏还是看不得那母子俩小人得志的样子,不能明着找他们那麻烦,那就暗着恶心恶心他们。
于是周氏这些天格外关注谢恒,吩咐下人们一定要照顾周全,还特意叮嘱厨房,五少爷那边是什么伙食,四少爷这边就得一模一样。周氏还自掏腰包给谢恒买了不少好的笔墨纸砚。
都是一府公子,凭什么差别对待?周氏这样做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万氏,你生的儿子再得老爷喜欢也就只是个庶子,跟谢恒一样,永远都越不过她的斌儿去!
万氏气得咬牙切齿,却偏偏挑不出周氏的错来。明面上来看,周氏作为老爷的正妻,当家主母,关怀庶子也是应当的,毕竟谢恒有个不管事的娘,周氏多操心些也无可厚非,而且同样要参加科举,也没什么理由差别对待。
但万氏就是不服气,谢恒算什么东西?也能跟她的宏儿相比?且谁不知道谢恒也就是在这一个月才开始准备科举,根本不可能考上,照顾地再细致吃得再好也没用,不过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把这些都给她的宏儿!她又岂会不知周氏这样做完全是在恶心她?
晚上,万氏过来给谢宏送宵夜,她前脚刚有动作,后脚周氏就让厨房做了同样的宵夜给谢恒送过去,万氏听到丫鬟回禀后帕子都要扯烂。
“你听听,周氏那个贱人就这样作践我们母子!”
谢宏安慰万氏,“母亲宽心,周氏也不过是明面上不能拿我们如何才做的这些小动作。待我金榜题名后周氏得有的难受!”
本来谢宏该称呼万氏为姨娘,他能称为“母亲”的人就只有嫡母周氏,但私下里他总是叫万姨娘做母亲,这也是万氏从小教导的结果。
万氏深吸一口气,“我儿说的对!周氏那个贱人想踩着我们母子,哪有那么容易!谢斌不就中了十三名吗?你一定要比谢斌考得好,到时候看那贱人母子还如何嚣张!”
谢宏志得意满地一笑:“母亲放心,我的才学并不比谢斌差,上次秋闱谢斌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只要我稳定发挥,定能在他之上!”
“好!为娘就等着你高中!明年你就会跟谢斌一起参加春闱,到时候更要把他给比下去!”
“母亲就放心吧!儿子什么时候让母亲失望过?”
万氏想想也是,儿子从小就聪慧,很多事情比她这个当娘的想的要长远多了,自然差不了。
母子俩都只想着要超过谢斌,对于谢恒却只字未提,就连周氏的行为也没让他们多迁怒谢恒,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对谢恒宽和,不过是根本没把谢恒放在眼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