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帘子外,谢恒看着守在左右两侧的两个壮汉微微犯难,就算他能隐身,但也不能直接掀开帘子进去,这还不让人以为见鬼了?
谢恒拿出一枚铜板,一下打在一个壮汉太阳穴上。
他用的力气不小,再加上太阳穴这种地方本就脆弱,那壮汉疼得一把捂住脸,转头就对另外一个壮汉怒目而视:“你打我!”
另外一个壮汉皱眉,“你有毛病吧!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就刚刚打的你还不承认!”
“谁他妈打你了!”
“你他妈打了人不承认还骂人!”
趁着两人吵起来的功夫,谢恒蹲在地上掀开帘子一角悄悄钻了进去。
来到里屋门前,以他的听力不用附耳过去也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门上是镂空雕花,用明纸糊着。
谢恒在纸上扣了个小洞往里看。
白仙仙坐在桌边,还是普通的掌柜打扮,绫罗绸缎都没有,只是简单的棉布裙,头上一支桃木簪,清秀的脸上不施粉黛,干净又漂亮。可她单手敲击着桌面,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狠厉阴冷,怎么看都不像是才二十二岁正值青春靓丽的姑娘。
在白仙仙身边跪着一个穿着胭脂色薄纱裙的年轻女子,从衣服款式来看跟大堂里服侍客人的女伙计有些像。
女子低着头耸着肩膀,偶尔那瘦弱的肩膀还会轻微抖动,看起来害怕极了。
白仙仙素白的手上执着一根烟杆,烟斗轻轻抬起女子的下巴,自上而下的目光冰冷又轻蔑:“昨儿个生意如何?”
跪着的女子被迫抬起头,脸上都是恐慌:“卖、买了两壶茶。”
啪!
白仙仙一巴掌将女子的脸都打得偏了过去。
“废物!”
女子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不断给白仙仙磕头,“妈妈我错了,我这两天身子不爽利,就只能动动嘴!过两日好了一定多卖些酒菜!”
谢恒听得狐疑,这什么情况?卖茶就挨打,得卖酒卖菜才行,是因为酒菜比茶水贵?这暗楼的伙计还有酒菜销售任务?
还有什么叫“只能动动嘴”?
这推荐客人买东西肯定要动嘴,卖酒卖菜不也一样?
白仙仙冷笑:“过两日?好像前些天你也是这么说的!过两日又过两日,你要我等你多久?每天就只卖这么一两壶茶,还不够你一个月的脂粉钱!实在不行就送你去黑窑,那地方不用你主动卖!”
一听黑窑女人脸上的血色仿佛在一瞬间退了个干净!双手抓住白仙仙的衣摆不断哭求:“求妈妈别把我卖进黑窑。我今天就能卖酒!不,我卖菜!卖最贵的菜!”
白仙仙手中烟杆在桌上敲了两下,立即从偏门进去两个彪形大汉。
她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声吩咐道:“把她带下去洗干净再换身衣裳,看着她卖菜,今晚卖不出去明天就丢黑窑。”
“是。”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将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连拖带拽拉了出去。
另一个男人则将白仙仙抱起走向床铺,恭恭敬敬为白仙仙宽衣解带,却不敢抬头看白仙仙一眼,不一会便传来暧昧的水声。
谢恒皱眉,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素勉正一个人在床上忘情地动作着。
宣景给素勉用了致幻的药物,现在素勉大概以为自己正在跟两个人欢好。有他在这演得卖力,外头“偶尔”经过的才能彻底放心。
谢恒回到房间,跟宣景讲了自己的发现。
宣景沉默思索了片刻:“所谓的卖茶、卖酒、卖菜应该指的是不同情况的皮肉生意,生意种类不同才会有价格区分。”
谢恒:“我猜也是,这个白仙仙倒是谨慎,还弄了这些代指。不过素勉不是说白仙仙在京城有个相好的?我还以为是安乐王,可她居然又跟手底下的人搞在一起。”
宣景:“相好也不一定关乎情爱,还可能是因为利益勾连,相好只是为了加深合作关系。”
“那这两人的情况肯定属于后者。”谢恒想着他也不是没见过安乐王,只不过没想到看着文质彬彬的实际上却是个衣冠禽兽,“我估计暗楼和上面仙鹤来的账册应该是分开的,我看到白仙仙房间里就有带锁的柜子,也许暗楼的账册就放在那里,得弄到手。”
宣景:“我去上面弄点动静把人引上去,你去找账册。”
谢恒捧着宣景的脸吧唧一口:“妥!”
谢恒给了宣景一张隐身符,宣景迅速回到上面。
没一会仙鹤来就着火了,上头的伙计下来禀告白仙仙。
白仙仙办事儿正到一半儿,还在兴头上就被生生打断,气得一脚将身边的男人踹下床,披上衣服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