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犹豫着伸手轻拍尉迟荩临的背,磕磕巴巴道:“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如果你愿意,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尉迟荩临嘴唇颤抖,许久都不发一言。
就在宁远以为尉迟荩临不会说时,他突然开了口,轻轻拉着宁远的手坐了下来。
烛火摇曳,尉迟荩临轻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他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痛苦,自己的绝望,他尝试着同尉迟淬莲说的那样,去信任宁远。
这是他的第一步。
过去的痛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他忘记了该如何同一个人交心,在最开始便将自己的心挖来给对方看。
好在,宁远可以填满他空缺的部分。
得知尉迟荩临过去的宁远轻轻揽住了尉迟荩临,他轻声道:“虽然是亲兄弟,可毕竟人都有欲望。他有他的野心,你有你的不解,不说的话该怎么样才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呢?”
“如果是因为开不了口的话,我可以帮你说。”
尉迟荩临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宁远。
瞬间,他被宁远眸中的亮光深深吸引。不可思议的,尉迟荩临点了点头:“明日,同我一起进宫一趟。”
宁远身体一僵,有些紧张:“他会很凶吗?”
尉迟荩临愣了一瞬,旋即笑道:“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不足挂齿。”
虽然对尉迟荩临宁远同样有些不亲近,但毕竟是来到这里之后接触最多的人,心中仍然是更加依赖的。
于是在焦急之下,他伸手拉住了尉迟荩临的手,无意识的撒娇道:“你就告诉我皇帝最忌讳什么吧,求你了。”
尉迟荩临身子一僵,耳尖微红。
他轻咳一声道:“无碍,进宫之后若非必要你不用说话。就算你说了,我也会帮你圆回去的。”
【作者有话说】:感情进了超大的一步!(骄傲叉腰)
第19章 019周旋
宁远起了个大早,对于入宫这件事他感到非常的焦虑,以至于昨晚也没能睡好。
尉迟荩临久违的穿上了朝服,只可以仍然整个人都被桎梏在了四四方方不大的轮椅里面。
待宁远收拾好,尉迟荩临合上了眼,任由仆人把自己推上了马车。
同时,宁远也敏锐的察觉到尉迟荩临心情不佳。但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因此在马车上有些坐立难安。
天昏昏沉沉的,似乎要下大雨。
果不其然,马车走到宫门外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宁远有些茫然的下了马车,尉迟荩临罕见的握上了他的手,甚至嘴角微微带笑。
群臣陆陆续续的进入朝阳殿,虽然对荣允王充满了好奇却仍然不敢稍做驻足,只低头匆匆走过。
尉迟荩临明白,这意味着殿中那位心情不佳,甚至可以说差到了谷底。
他嘴角落了下去,看来今日想要糊弄过去并非易事。
宁远的掌心冒了些汗,是害怕的。
尉迟荩临安抚性捏捏他的手。
雨越下越大,朝堂之上群臣仿佛被吓破了胆,大气不敢出,直到愤怒的尉迟瑞将矛头指向了尉迟荩临。
“皇兄,听说最近和皇嫂也算是恩爱非常啊。”
尉迟荩临微不可查的笑笑:“不过是寻常人家的生活,举案齐眉罢了。”
尉迟瑞心情顿时好了一些,可马上心中又拧起了疙瘩:“边防战事紧张,皇兄倒是美妻在怀,半分不忧心。”
宁远心中一咯噔,大脑一片空白。
尉迟荩临倒是毫不紧张,面色如常道:“国事有陛下忧心,臣等何须多此一举。”
尉迟瑞面色一沉:“若人人都如皇兄一般,仅靠朕一人如何撑得起一整个国家?身为臣子理当忧国忧民,皇兄倒是洒脱,同皇嫂共赴云雨,半点不思国家。”
宁远脸都吓白了,抖着声音道:“不是的,夫君他只是身体不舒服。如今又成了家…”
不曾想过宁远会开口的尉迟荩临按住了宁远的手,他的心脏极其短暂的狂热了半分,不紧不慢的接过宁远的话:“臣刚成家,疏忽陛下是臣的不是,再不会了。”
尉迟瑞冷哼一声,讽刺道:“那不如就由皇兄亲自去前线带兵打仗,如何?”
宁远脸更白了,心中慌的要命。
尉迟荩临的心脏又开始躁动起来,他强忍着不去看宁远,面色不变道:“若陛下期望,臣自当领命。”
…
仪事结束,宁远惨白着一张脸由下人扶上了马车。尉迟荩临后他一步上了车,鬼使神差的,他轻轻握住了宁远的手以示安抚。
宁远嘴唇轻轻开合,却又实在不敢开口说话,只得紧紧闭上了嘴。
回到王府,尉迟荩临也没松开宁远的手,把人轻轻引进了房门中。
“不妨事,他虽然暴戾,却也始终对本王留了一分情谊。你,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