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姐弟情深,那就一人一个半时辰吧。你们就好好在这里思过!’
而那天,本该是长姐的及笄宴。
作为主角的长姐不在,那目光岂不是分到旁人身上了?
更遑论之后,韩望安能设下那等计谋,未尝不是因为这场及笄宴的轻慢。
而就是那么恰好,那日他们其实本有获救的机会的。
永新侯正好撞见这一幕,杜姨娘登时被吓了一跳,随后永新侯先笑呵呵道:
“管教孩子呢?生娘不如养娘亲,虽是姨娘,可也是你们半个娘呢,以后要好好孝敬她!”
魏思武此刻再度想来,或许那时的自己和长姐,对于他来说,还不及一个伯府宠妾能入眼。
魏思武不由讥讽一笑,听说此番舅舅能知道永新侯的“壮举”,还是从长姐口中。
真真是,报应不爽!
魏思武随后坐到了徐瑾瑜的身边,语气认真郑重的说道:
“其实瑾瑜,这事儿我应该感谢你的。”
魏思武并不懂徐瑾瑜的种种谋划,可是他看得到结果。
少年的随意一举,却是终结了他幼时的梦魇。
但若是瑾瑜真的与永新侯府结为姻亲,这件事他定闭口不提。
徐瑾瑜听到这里,也有些明白为何魏思武会对永新侯府之事那么关注了,他斟酌着道:
“倘若,思武兄不喜永新侯府之事当初大可直言,那杏花宴我也不会去的。”
魏思武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可,那若是瑾瑜的红线之所呢?”
魏思武无法描述当初他听到徐瑾瑜应下永新侯府的帖子时,心里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等得知徐瑾瑜并非有意应下时,他才镇定下来。
“如若瑾瑜真的心悦那李六娘,我岂能阻止?”
魏思武的声音微微低沉,徐瑾瑜听罢看着魏思武那眉宇间含着的一丝不自知的轻愁,他不由摇了摇头,打趣道:
“思武兄,你这不地道啊!你这分明是眼睁睁看着我跳火坑!”
魏思武闻言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我没有想到永新侯会穷追猛打,也没有想到瑾瑜你郎心似铁,更没有想到瑾瑜你这神来之笔,一箭双雕!”
徐瑾瑜闻言不由莞尔,随后魏思武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瑾瑜,那李守言说要见你一面,否则他宁愿把青衣人的秘密带到九泉之下。”
魏思武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李守言那家伙看着是个软骨头,可是对于瑾瑜之事也忒执着了!
“见我?”
徐瑾瑜微一扬眉,随后直接道:
“那就走吧。正好,我对于青衣人也有一些推测。”
魏思武听了徐瑾瑜这话,立马准备了车马,朝刑狱司而去。
等二人到了刑狱司大牢外,立刻有兵将上来禀报:
“少司,那李守言嘴也忒硬,又要吊着他的命,再这么下去也折腾不出什么结果了。”
徐瑾瑜闻言,眉心微微一凝,随后魏思武直接道:
“头前带路,把他带到东边的大狱来。”
徐瑾瑜有些不解魏思武为何如此,可等到了东西两狱交汇之处,西边大狱里传来的阵阵惨烈的叫声直听的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了。
魏思武引着徐瑾瑜走进了最干净的一座监狱,用怀里的素帕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椅子,这才请徐瑾瑜坐下:
“这里干净,瑾瑜先在此处等等。李守言此前便想要见你一面,被我一直压着,现在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徐瑾瑜微微颔首,随后腰背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垂眸静候。
不多时,李守言直接被两个刑狱司兵将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过来,丢在地上。
李守言这会儿气息奄奄,双目紧闭,他只有细微的□□声,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好地,不是鞭痕就是被烙铁留下的痕迹。
“李守言,我来了。”
徐瑾瑜居高临下,声音淡漠。
而在地上趴着的李守言,听到徐瑾瑜的声音后,眼皮微动,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才睁了开来。
阳光顺着那小小的窗扇投了进来,正好洒落在少年的身上,仿佛只有少年所在之处才是光明,李守言不由自惭形秽。
但下一刻,李守言便低低的笑了起来:
“徐瑾瑜,你还真来了。”
徐瑾瑜只是静静的看着,等着李守言的后文。
“你总是这么安静,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李守言的声带因为这些时日的惨叫已经变得嘶哑干涩,十分难听。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咬人?”
徐瑾瑜端起手边的一碗热茶,慢悠悠道。
李守言顿时面色一变,红着眼慢慢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