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无法,只得等待,那封信被她下意识抓的皱皱巴巴,她又连忙抚平。
好容易等到了永新侯府外,徐母深吸一口气,撑伞上前:
“我是徐瑾瑜的娘亲,这是我家大郎给你们侯爷的书信,还请你通传一声。”
徐母随后,直接给那门子塞了一锭银子。
那门子看到徐母孤身一身,也无伺候之人,本来不愿意搭理,可见了银子后,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
“好说好说,您在此等着!”
徐母点了点头,只得在门外等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那门子这才回来,只是脸色十分难看的将那封重新揉皱的书信丢给徐母:
“走走走!我们侯爷说,他不知道什么徐瑾瑜!”
“什么?明明之前你们侯府一直给我家大郎递帖子,你是不是没有说清楚我家大郎的名字?”
徐母下意识便要再给那小厮塞些银子:
“请你再去通传一下——”
“走开走开!不知道哪里来得疯婆子!”
门子想起方才自己差点儿被侯爷用茶碗砸了头,气就不打一出来,直接狠狠一推徐母。
徐母一个不防,脚下一滑,直接从台阶上滑落,手中的伞如若雨中的一朵落花。
“噔——”
是伞柄落地的声音。
可接下来,本该发出的肉身撞击地面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夫人,您站稳。”
侍卫将油纸伞捡回来,重新交给徐母。
下一刻,兰青为长宁公主撑着伞,长宁公主疾步走上来,关切道:
“婶子,你没事儿吧?”
“公主?公主怎么来了?我没事儿。”
徐母连忙拢了拢鬓角的湿发,努力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来,可却不知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长宁公主忙用干净的帕子给徐母擦了擦面上的雨水:
“兰青,先扶婶子上车。”
兰青立刻扶住徐母,长宁公主则拍了拍徐母的手:
“婶子莫怕,有什么话稍后咱们慢慢说。”
“殿下今日怎么来了?”
门子没想到自己只是推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妇人,竟然被长宁公主撞到,一时也是心中惴惴。
长宁公主早非当初柔弱无依的女娘,这会儿淡淡道瞥了一眼匆匆跑过来的门子,冷声道:
“常福,你去替本宫问问永新侯府的规矩。”
随后,长宁公主便转身上了马车,她还不知道婶子到底与永新侯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
两架马车缓缓离开,一旁小巷的马车里,亦是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来迟一步啊……”
第162章
这厢才上马车, 长宁公主便觉得徐母这个人抖的厉害,当下也顾不得徐母身上湿淋淋的,直接请徐母换下打湿的衣裳, 将自己一件曲绫外袍先给徐母披了上去,随后又将兰青煮好的茶水端给徐母:
“婶子,您先暖暖手,春寒料峭,又下着大雨,您怎么在这里?瑜郎君呢?”
徐母只觉得掌心一暖,这才渐渐静下心来, 但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公主有所不知, 今日大郎被圣上召入宫中, 听府中下人说, 是因为大郎科举舞弊,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我实在没有法子了!
那永新侯府这大半月来, 都一直递帖子要与大郎商谈与李家姑娘的亲事,我想着永新侯与圣上也是亲族, 这事儿他们许是能说上两句话——
大郎你是知道的啊, 他怎么会做那等错事?可谁曾想, 这才两日,永新侯府就不认人了。”
“瑜郎君要与李家姑娘议亲?”
长宁公主有些惊讶,她离京之后并不如何关注京中的消息, 省得被那些非议气到, 倒是不知京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徐母抹了把眼泪:
“正是, 大郎会试高中之后,永新侯府就办了一个什么杏花宴, 等杏花宴结束,永新侯府就一直往别院递帖子,前两日大郎应了这才罢休,谁曾想……”
“瑜郎君应了?是哪家的姑娘?”
长宁公主不禁脱口而出,但之后又抿了抿唇:
“倒是我多嘴,婶子也不必忧心,稍后我便递牌子进宫去瞧瞧瑜郎君如何。”
徐母顿时眼睛一亮,但随后又下意识的抓住长宁公主的手:
“公主,大郎会没事吧?”
“我相信瑜郎君的品行,婶子您且安心在家等着。”
徐母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眼泪依旧止不住,长宁公主只得轻轻拍了拍徐母的手背,无声宽慰。
等长宁公主看着徐母安然进了别院,又遣人跟着进去,这才放心的让车夫朝皇宫而去。
此刻,风雨渐微,长宁公主打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遂催促道:
“快一些。”
车夫应了一声,比平日提早一刻到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