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副主考这会儿正与主考官在屋子里拍桌子,吹胡子瞪眼:
“我的好大人,您自己看看您出的这是什么题目?这让那些学子作答,到时候会试取中几十人,您让大盛这么多州府的面子往哪儿搁?就是圣上那儿也说不过去啊!”
“这题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本官觉得很好嘛!”
副主考直接眼睛都瞪圆了。
好家伙,您觉得很好,那您要是觉得不好,那得是多难的题目?!
本次主考官乃是圣上亲自指定的礼部尚书与右副都御史二人,兼主、副考之责。
这会儿,礼部尚书被其一通质问后,也是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水:
“你啊,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这题嘛,不管是前朝还是民间,都有例子比着,出不了什么岔子。
再说,开考前,圣上言明要公平公正,可圣上既然垂怜考生肉身之苦,那便少不得要找补回来了。”
礼部尚书如今已经一把年纪,白日里若不是时时喝茶提神,早就迷迷瞪瞪的睡过去了。
可说这话时,其那双眯眯眼精光乍现,让右都御史将信将疑的问道:
“您确实不是因为当年您科举之时,差点儿被雨水泡了考卷而……”
“说什么呢?本官是那样的人吗?!”
礼部尚书立刻支楞起来,也不昏昏欲睡了,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让右都御史都有些看傻了。
“你啊,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要是本次试题难度低了,只怕才有的闹呢,现在这样啊,刚刚好,刚刚好……”
在右都御史看傻了的目光下,礼部尚书又缓缓的靠回了椅子,耷拉下眼皮,仿佛什么都没有说过一般。
等到最后的钟声响起,本次会试终于落下帷幕。
一时之间,考生刚刚走出号房,顿时便哀叹出声,怨气冲天。
“太难了,主考大人怎么能想出那样的题目,简直非人哉!”
“正是!吾本以为第二场是最难的,原不想,一场更比一场难!”
“若是如此,岂不是又不少州府的学子都要白跑一趟了?”
“哎,时也,命也!”
众人都已经没了讨论的兴致,纷纷朝外走去,徐瑾瑜顺着人流走了出去,等他找到徐母等人之后,便有几个学上前攀谈。
说是攀谈也不尽然,这些学子上前便是一礼,让徐瑾瑜不由愣住:
“诸位这是做什么?”
“此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日很该好好谢一谢您提点之恩!”
徐瑾瑜闻言便知怎么回事儿,他不由笑了笑:
“原是这事儿啊,倒也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将前人的题目整合好后,重新变换一二,让诸位有些新的思路和灵感罢了。
可学识乃是需要诸位潜心苦学的,否则即便有我的那些题目在前,考场之上学问不扎实,那也只能望文兴叹。”
徐瑾瑜带着几分玩笑的说着,那副毫不居功的模样,一时让几位学子不由动容,喉头微动:
“都是您高义!”
“总而言之,若非您给的思路,吾等这回只怕真要望文兴叹了。”
众人会心一笑,随后这才纷纷告辞。
若不是今日才出考场,浑身疲倦,只怕他们都要拉着徐瑾瑜去大吃一顿了。
等众人散去后,徐母这才目光柔和的看着徐瑾瑜:
“可算是出来了,娘炖了鱼汤,正好给大郎你补补!鱼肉好克化,用来养身子最好不过了!”
“那真是太好了!贡院里都是白米粥,我早就想吃点有味道的了!思武兄也一道来吧!”
今日正好是赵庆阳当值,他在金吾卫任职,倒不似魏思武的刑狱司,只需要点个卯,有事才留。
是以,赵庆阳此前还专程来与徐瑾瑜说了一声,让徐瑾瑜等他晚间过来一道用饭。
魏思武点了点头,想起方才那一幕,不由笑着道:
“看来瑾瑜这一场考的不错。”
徐瑾瑜勾了勾唇:
“考题有些难,但还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徐瑾瑜说着,却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去,目光在那熟悉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
“瑾瑜,你在看什么?”
“看……半个熟人?”
徐瑾瑜这会儿才玩笑着将第二场考试结束的惊险之事说了出来,对于陈为民的匆匆离去,他也是促狭道:
“至于为什么是半个熟人……人家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可惜那位陈同窗似乎不愿与人深交,可不就是半个熟人了?”
魏思武听了却没有笑出来:
“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儿,瑾瑜也不告诉我?若是那天就告诉我,我便是掘地三尺也得给他找出来!”
徐瑾瑜安抚的拍了拍魏思武的肩膀,不用拍手臂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