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着逃避,可是却从未想过,当年的娘亲逢此大辱,又被人算计,踩着娘亲的血泪爬上了高位。
他身为人子,若不为娘亲讨回公道,那娘亲这辈子,哪怕临终都会因为此事无法瞑目呐!
师信并不是蠢人,纵使那日曲氏将自己那段经历说的云淡风轻,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娘突然遭逢大变,她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如何?
不过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罢了。
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娘就要白白受惊,受辱,还要被人践踏着,甚至若不是自己回来及时……便已芳魂消散!
师信越想越恨,纵使面上还是那样的平静冷漠,可是那周身的气势已经如同锐利含锋的剑,刺得人心惊胆颤。
而徐瑾瑜看着师信那般模样,却是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端起一旁的茶水呷了一口。
不多时,师信终于从内而外的冷静下来,他看着徐瑾瑜站起身,一拱手:
“瑾瑜,多亏你今日提点,否则我只怕还要混沌度日了。”
徐瑾瑜连忙起身扶住师信:
“信兄言重了,以信兄的聪慧,这些事儿迟早可以想的透彻。”
只不过,或许很多时机也会因此错过,造成一些后悔莫及之事,也未可知。
而就在徐瑾瑜和师信说话的间隙,从方才徐瑾瑜说完了玉佩的来历后,就震惊到失神的魏思武终于回过神来,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试探道:
“所以,他是本世子的表弟?”
徐瑾瑜看向魏思武,抿了抿唇:
“倘若,思武兄觉得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三块与长公主那块玉佩一般,所出同源的玉佩的话,那么我想你的猜测没有问题。”
魏思武成功被徐瑾瑜这话给绕晕了,但随后,他看着师信是欲言又止,张开的嘴又闭上,抬起的手又落下,一整个人都有些傻。
过了好半晌,魏思武还是没有忍住,一巴掌盖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半是挣扎,半是无语:
“所以,本世子这是查案查到了自己表弟头上?”
凭空变出来这么一个表弟,他,他实在有些接受无能啊!
可一旁的师信听了魏思武这话,却不由抿了抿唇:
“魏世子,我乃景庆八年生人,不知你是哪年哪月出生?”
魏思武嘴唇抖了抖,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景庆,景庆九年……”
师信没再说话,只是勾了勾唇,魏思武整个人一下子破防了。
所以,他这是多了一个表兄?!!
魏思武不愿意接受,甚至想要去跳温泉冷静冷静,但随后,徐瑾瑜却突然开口道:
“不过,信兄的身份吾等虽有猜测,但也需要请圣上证实一二。”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面皮不由抽搐了一下,怎么滴,难道要他去问舅舅一声,舅舅,您还记不记得您在花楼曾春风一渡过?
舅舅不劈了他才怪!
“不过,若是用此事当面去与圣上说明,只怕圣上会恼羞成怒。”
圣上也是人,也是一个正常的,有自尊心的男人。
倘若你明晃晃的告诉圣上,圣上,你这么多年都睡错了人啦!
圣上一定会炸!
“但,若是兰妃或是平阴侯府自己撞到我们手里,那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正巧,这段日子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第95章
魏思武听了徐瑾瑜的话后, 也道:
“此前瑾瑜不是让我去查兰妃的过往吗?我也有些发现,兰妃当初进宫之前,据说一直因为体弱, 养在江南老宅之中。
可是,我派人去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江南杜家的族谱之上,确实有过平阴侯有一位嫡女的记载,可是却并没有其在江南生活的痕迹。”
魏思武能查到这个消息也是巧合,也可以说不是巧合。
这是魏思武从杜家的一位老仆口中得到的消息, 这位老仆原先在平阴侯身边伺候过, 后面被发家的平阴侯送回老宅伺候他的爹娘。
算起来, 也算是颇得平阴侯倚重, 更是平阴侯亲口许诺,允其子孙后代不入奴籍。
可平阴侯府喜结姻亲的习惯似乎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一般, 住在江南的杜家因为京中平阴侯府的存在, 所以颇得当地官员的尊敬。
但杜家因为有平阴侯府撑腰,所以并不愿意偏安一隅, 曾用多种手段向当地手握权势的官员示好。
而正好, 里面有一个就瞧中了这位老仆的独女。
那姑娘生的花容月貌, 自小就与隔壁秀才家的郎君青梅竹马长大,就连那老仆都颇为满意这桩婚事。
可一朝风云巨变,二八年华的少女被送给了一个位高权重, 却两鬓斑白的地方大员。
老仆哭求无用, 还被杜家主事人拿着卖身契一顿羞辱, 因为他年迈不能做事,最后还被打断腿, 赶出了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