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个牢房,一边是土地,一边是水,而此时那个人垂着头用铁索吊着手腕泡在寒冷的水里,她着急地飘进去,紧张地喊出声音:“滕白?”
但面前的人一直垂着头,如果不是她看见男人胸膛还有起伏。
外面的两人不知转动了什么,把男人从水里吊了起来,随后移到没水的这边,沐嘉月清晰地听见了对方嘴角泄出的一声闷哼。
随后那两个人才走进来,把铁索打开后,男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沐嘉月眼尖地看见了男人不正常的脚腕,泛着青紫,而且很肿,像是被打断了。
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沐嘉月还是没看见这个人的脸。
两个看起来就很干的饼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其中一个人皱着鼻子拿起旁边的一个空碗,直接在水里舀了碗水,搁在旁边。
“走吧。”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男人才嘤咛出声,悠悠转醒,布满伤疤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手腕撑在地上,缓缓地坐起来。
那一张脸终于露出来了。
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睛,两颊瘦的都要脱相了,嘴唇干裂,两个手腕细的像是轻轻一折就断了。
“阿白……”
沐嘉月几乎要说出话了,语气哽咽,伸出的手不自觉地发颤。
那双灰色的眼睛也变得空洞无神,机械般地拿起沾满泥土的饼,好几次都被噎地满脸通红,脖颈的青筋暴起。
沐嘉月觉得现在的滕白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只剩下一个躯壳。
沐嘉月飘起来向下俯视着男人,忽然眼皮一跳,她现在终于知道滕白的头发为什么是银色的了。
在黑色的发丝间有几缕藏不住的银丝暴露在她眼前,心脏像是被人揉搓,酸涩地很难受。
忽然,低着头一直没动静的男人抬起头,艰难地扯起嘴角,轻声道:“公主,我等会就来找你了,你等等我。”
“不要,不要去找我!”沐嘉月大喊道,“我不允许!”
下一秒又是熟悉的强光闪过,面前的场景又变了。
一间很破旧的房间里,滕白坐在床上,外面是炎热的夏天,树上的蝉不厌其烦地叫着,但床上的被子却很厚。
一个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男人站在床前,嗓音嘶哑,像是受过很严重的伤,他说:“你确定想好了?”
“想好了。”
此时的滕白头发已经大半都变成银色的了,表情淡淡地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
“好,成交。”
成交?那不就是交易了吗?
交易了什么?
沐嘉月有些痛恨她此时的旁观者角色,什么都做不了。
再一次闪过一丝亮光,她已经习惯了,闭了闭眼睛后才睁开,眼前是一片大火,事发地点确是那座宫殿和祭天的台子。
所有人都想往外跑,但门口不知为什么打不开了,刹那嘶吼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沐嘉月转了一圈才看见在不远处的高台上有人,她飘过去,发现是坐在轮椅上的滕白。
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时不时咳出一口血,看上去就像时日不多了,可是上次见也没这么严重。
看着里面的人被烧的不成人形,男人终于笑出了声。
“我帮你报仇了,公主。”
“我和他做了一个交易,他答应我可以找到你,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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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不走吗?”
沐羽皱着眉有些不开心地嘟起嘴巴,眼神悄悄瞥着滕白,又不甘心地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走?”
《诱惑的家人》综艺已经结束了,所有人在上午就离开了,沐嘉月由于醒地比较迟,所以沐羽也没离开。
沐嘉月倚在墙上,淡淡地掀起眼皮,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不走,有事手机联系。”
这次姜柳也过来了,因为沐羽下午有工作,这还是他第一次可以坐超跑,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听见沐羽和沐嘉月的对话,小心翼翼地没插嘴。
“知道了。”
沐羽不知道他姐怎么了,从起床就一脸的不爽,也不知道在梦里谁惹到他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放心,毕竟滕白哥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他哼了一声,启动引擎,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就离开了。
古堡里。
简管家自然也感受到了沐嘉月身上不善的气息,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沐小姐,您现在是……”
“滕白呢?”
简管家瞳孔一震,他是知道自家先生和沐小姐昨晚在一起了,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沐小姐这么冷淡地喊先生的名字,看来是先生惹沐小姐生气了,他连忙说道:“滕先生在四楼,但——”